李郑氏放下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胡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咋回事,看在她秀才娘子的份儿上暂且不提她。
而是皮笑肉不笑地道,“李陈氏这是你的主意吧,让吴氏来挑话头要银子?我服你们了,张口闭口的银子银子,脑子里不能想点别的?想想为家里做点啥不好?”
李陈氏硬着头皮道,“大姐,我可啥话都没说啊,可能是吴氏觉得我们二房在县城里的日子过得辛苦,就想让我们过好点儿吧。”
李郑氏道,“放狗屁,只长了吃心眼儿的吴氏自己那屁大的地方都操心不过来呢,还有多余的心思惦记你们?”
吴氏早就知道会被婆婆骂,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眼下被说只长了吃心眼儿也不觉得有啥,这比以往骂的轻多了。
不禁觉得自己好聪明,刚才那一番话说的真漂亮,还没自己啥事儿,她婆婆把矛头对准了二房。
李陈氏看向吴氏,希望她能在说两句话,偏偏吴氏的眼睛光盯着桌上的菜,根本不打算在多说一句话的样子。
胡氏知道指望不上吴氏了,就自己提了一嘴,“幺儿妹酿酒要花费不少的银子,怕是还不够呢吧?”
李宝月也破天荒地道,“嗯,还差一些。”
胡氏一副不理解的样子道,“大娘,咱们老李家这么多年攒的银子也没有超过二十两,这次幺
儿妹酿酒一下子投进去好几十两银子了,眼下还不够,真不是小数目呢,儿媳妇真不知道您为何如此支持幺儿妹酿酒?”
李郑氏布满皱纹的眼角略显苍老,“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前两日我去看了五姑娘她日子过得并不好,人家池府的人说了,如果有一千两银子,就可以赎回五姑娘,幺儿妹酿酒也许是唯一能救出五姑娘的出路了,我怎么能不支持?”
一千两?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向李宝月。
李春茹嘲讽道,“李宝月你知道一千两是多少吗?整个芳华镇能拿出一千两银子的人都没几个,你一个乡下的村姑就妄想能赚到一千两,真是痴人说梦。”
李陈氏觉得简直是疯了,别说能不能赚到一千两了,就是赚到了也没必要去赎一个嫁过人的姑娘啊。
胡氏扯了扯嘴角,也觉得根本不可能。
一提到了五姑娘,他们二房不自觉就矮了一截,不太敢接话了,不管说啥,免不了都得被李郑氏夹枪带棒的损上一顿。
毕竟当初把五姑娘卖给池家给病秧子大少爷冲喜做填房,都是因为他们二房,本来有滔滔不绝的话,眼下谁也不想多说一句了。
李郑氏目光尖锐地扫向桌上的二房,“我的五姑娘命苦,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救她回来的方法,我必须尽力一搏,二房的,你们要是还
有良心,是不是也该出一份力,拿点银子,毕竟幺儿妹酿酒也是为了能够救出五姑娘,你们也欠五姑娘的。”
胡氏和李二郎立即变了脸色,怎么管家里要银子突然转变成了家里管他们要银子呢?
胡氏反应的快,立马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悲切地道,“大娘说的对,我们是欠五姑娘的,当初若不是五姑娘顾忌兄妹情深,为了二郎的前途着想,也不会嫁给那样的人。”
李陈氏接话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池家好歹也是个大地主,吃喝不愁,穿金戴银的,虽说是填房,嫁进去了也只有她一个女主人,好多姑娘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呢。”
李郑氏冷嘲热讽地大声道,“当初就应该让你闺女李春茹嫁过去,让她体验体验做填房的滋味儿,给人冲喜的滋味儿,吃不好穿不好的滋味儿,一天到晚给别人当丫鬟使唤的滋味儿,动不动就被池家的老太太少爷们总拿错处惩罚的滋味儿,也省的到现在了还嫁不出去,留在家里臭着让别人讲究。”
李陈氏被怼的脸色涨红。
李春茹也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李富贵低头沉默,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李郑氏是真的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件事情上,只希望二房能够帮助一二,她也不那么斤斤计较了,“二郎啊,五姑娘为你们付出了那么多
,你也如愿考上了秀才,眼下有个能解救她出来的机会,你作为秀才是不是也得想想办法?算大娘求你了,五姑娘如今才二十岁,大娘不想她后半辈子还在别人家里受苦,不管成不成,就是想拼一次,万一幺儿妹的酒就是火了,能赚到一千两呢。”
李二郎觉得这完全是不切实际的想法,一千两,怎么可能赚的到,如果他们乡下的小门小户能赚到一千两,那就跟鲤鱼跃龙门一样稀奇了。
不过又不能明着说不想掏银子,那不就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了么。
顿了下道,“大哥和三哥是怎么想的?”
李三郎抬了抬眼皮,“反正我们三房的银钱都掏出来支持幺儿妹做生意了。”
他三个儿女之前攒下的银钱可是都给拿出来了,他儿女的不就是他的嘛,虽然当初他是不同意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李二郎想用他们来找借口,他自然得用这话给堵回去。
李二郎眼神有些晦涩地看向李大郎,“大哥你呢?”
李大郎消瘦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