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郑氏又让李三郎去里正家借牛车,跟着他们一块儿去镇子上把昨儿个给五姑娘买的东西退了。
李宝月还担心店家不给退呢,结果凭借李郑氏的三寸不烂之舌硬是给退了。
拿了银子,他们就直奔杂货铺而去。
李三郎跟在后头任劳任怨地搬东西,有意见也不敢提。
等买完了需要的东西,牛车都已经快装不下了,李三郎颇为抱怨地道,“好家伙,一下子就去了四十多两,啥时候咱们家的银子跟驴粪蛋子一样不值钱了?”
李郑氏一个巴掌呼到了他脑袋上,“瞧你那点出息,这辈子也吃不上八个菜,一点儿远见都没有,东西买都买了,你放什么马后炮,给老娘找不痛快。”
李三郎揉着被打得脑袋,嘟囔道,“还八个菜呢,这回连杂面馒头都没得吃了。”
李郑氏作势又要去打他,得亏李三郎躲得快,没打到。
李宝月看着天色,想着还有没有漏掉什么没买,忽然想到一件事儿,今儿个说好的穆离给她收割红高粱,她去给送饭的。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收割红高粱,她可是忘记送饭了,连忙从路边买了几个肉包子,“娘,我忽然想起来一
件事儿,我们抓紧时间回去吧。”
李郑氏见东西买的都差不多了,就让李三郎赶着牛车回去,“得,来回折腾一趟,我是啥也没捞着,就是个苦大力啊。”
李郑氏斥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赶紧的架牛车回去。”
李三郎有气没处撒,“啪”的一鞭子抽在了牛身上,牛“哒哒哒”地就跑了起来。
回了篱笆院儿,李宝月下了牛车就往穆家村跑,也不管牛车上的东西了。
李郑氏疑惑地道,“这孩子这么着急是干啥去啊?”
李三郎从牛车上往下搬东西,“还能干啥去,瞧她屁颠儿屁颠儿往穆家村跑,指定找穆离那小子去了呗。”
紧接着又道,“挺大的丫头,还没成亲呢,一点儿矜持样子都没有,娘你也不管管。”
李郑氏跟着往下搬东西,“我管她做什么,眼瞅着过了年就成亲了,现在感情好那是好事儿。”
李陈氏看到买回来的东西,忧愁极了,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凑上前询问,“大姐,这么多东西都是买的啊?”
李郑氏白了她一眼,“不是买的还能捡来的不成?”
李陈氏心里难受的就跟被割了肉似的,“哎呦,起码得花好几十
两银子呢吧?”
李郑氏不咸不淡地道,“这都是最好的,当然得花好几十两银子,也得亏我伺候了张家小少爷才赚了这么多银子,不然我闺女想酿酒连本钱都没有呢。”
李陈氏撇撇嘴,说的好听,张家小少爷不过就呆了不到两天,她是白白得了那么多银子啊。
同样都是老李家人,凭啥那银子就非得是李郑氏的呢,她们每个人都应该有份儿啊。
李陈氏跟吴氏话里有话地道,“那张家小少爷在咱们家吃的早饭还是咱们俩做的呢,你说是吧?”
吴氏在蠢,也知道李陈氏这是卖的啥关子,她可没那个胆量往自己身上贴金,也没搭话,走过去跟自家老爷们儿往院儿里搬东西。
……
李宝月跑到高粱地的时候,就看到一道高大欣长的身影,正在弓腰割地,已经割好了一大片,割好的高粱都被捆成一捆一捆的,摆放的整整齐齐。
正午时分的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青年将青色的衣衫褪下系在腰间,身上白色的里衣微微敞开,领口被汗水打湿。
阳光下被汗水浸湿的皮肤闪着细碎的柔光,额上流淌下来的汗水非但不让人觉得闷热难受,反而让人觉得充满了
赏心悦目般的诱惑。
李宝月踏步过去,笑意盈盈地道,“割了这么多啦,看样子没偷懒嘛。”
穆离直起身子,眼神有些哀怨地看着她,然后伸出了手。
李宝月把买来的包子放到他的手上,“抱歉啊,我来晚了。”
穆离吃着肉包子,淡淡地“嗯”了一声,“是来晚了。”
这口气似乎是有些埋怨在里头呢。
她实在是给忘了,李宝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昨晚你去镇子上放灯看花了吗?好看吗?”
穆离从腰间拿出水袋,“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水,然后口上盖子将水带扔到一旁的割好的红高粱上。
言简意赅地道,“去了。”
却并没有说到底好不好看。
然后嗓音低低地问,“你呢,不是去看你五姐了吗?怎么样?”
李宝月轻轻地喘息了下,坐在了地上的红高粱上,“不太好。”
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穆离也不问,二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彼此都有些怨气,却又不知这怨气从何而起。
很快包子就吃完了,穆离看她情绪不高的样子,率先开了口,“我给你变个戏法,要不要看?”
李宝月手肘放在膝盖上,双手撑着下巴,来了兴
趣,“你还会变戏法?好啊,快变给我看看。”
穆离忽地俯下身,深邃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