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月至少还顾及着自己跟穆家除了一纸婚约就没有半点关系,除了在不同意退婚这事儿上能说两句话。
其他的都是穆家的家务事,她插不了手,更管不了。
而穆离更是,在穆家是个尴尬的存在,娘亲又不疼他,这么些年他都是在穆家的夹缝中生存,在这个家里他的拒绝是无效的。
李郑氏是个不会受委屈的人,无所顾忌,说起话来也是荤素不忌,更何况在她看来有人来抢闺女未婚夫,那就是在向她挑衅。
穆老太太抽着皱巴巴的脸道,“不管咋说,穆离姓穆就是我穆家的人,你们老李家不想退婚也行,拿出跟张小姐一样的聘礼来,这婚我就不逼着退了。”
穆老太太的倚老卖老,端架子,跟李郑氏这儿可不管用,根本没管她说的话,招呼道,“三郎,领着你的侄子侄女儿孩儿们把这些碍眼的箱子统统丢出去!”
李三郎得了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其中一个箱子就要往出丢。
大倌儿和三倌儿同样怒气冲冲,敢欺负他们老姑,哼,也不问问咱们同不同意?
他们二人像是心有灵犀故意把箱子弄倒了,然后连着大泥巴啥的一块儿再装回去,那些绫罗绸缎霎时间都脏了。
四妞儿五妞儿在路过张小姐身边时故意好几次撞到她,别看张小姐是个大人,却因为
养尊处优的体质弱,被两个丫头一来二去给撞的七荤八素的。
穆老太太眼瞅着到手的宝贝就这么扔了出了,哪里舍得,上前抱住装金银的箱子就不撒手,“这是我的,这是我的,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不许碰。”
张水仙缓过神儿来,气恼地指使门外的几个护院,“快,把这些闹事儿的都给本小姐抓起来。”
护院们听到命令,手执着棒子进来就去抓李三郎他们。
大倌儿三倌儿是小子,身体灵活,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倒是没被抓住,四妞儿五妞儿跑到李宝月身后,在她们心里认为这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些护院也知道自家小姐要抢人家未婚夫,小姐的行为也让他们觉得甚为丢脸,可是作为护卫他们又不得不听。
可是都不愿意去找李宝月的麻烦,于是全都忽略了李宝月身后的两个丫头。
李三郎最后成为了被护卫们集体抓的对象,李三郎怒吼道,“你们这些臭虫,抓老子做甚。”
李宝月挪动脚步正要出手拯救三哥,一个身影比她更快,略过去的只有一道残影,只听几声哀嚎,那几个护院全都被打趴下了。
李三郎揉了揉捏疼的手臂,挨个护卫身上补了一脚,“敢抓老子?敢打老子?真当老子好欺负呢。”
穆老太太头次看到穆离的身手,那双苍老到像是蒙了一
层雾似的眼睛瑟缩了下。
哎呦喂,好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这么轻易地就被解决了?
不禁咽了口口水,心下忽然有些担心,要是哪天这小子被逼急了也打她咋办呐?
她这老胳膊老腿儿要是被踹上一脚怕是就得一命归西喽!
向来无所顾忌的穆老太太突然有些忌惮院儿中那抹劲如松的身影,真是长大了啊。
穆氏同样不可思议,她向来知道穆离会些拳脚,要不然这些年也不能够上山打猎把自己养活了。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他身手竟然这么好,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在打猎过程中摸索出的一些经验而已,现在看来那一招一式并不像。
以为完全在掌控中的人,不知何时会了武功,这让穆氏眼神不禁冷了下来。
张水仙气急败坏地道,“穆离,我就是要你的人,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够了!”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伴随着马蹄声渐渐逼近。
张考官身骑高头大马,身后还有两辆马车轿子,马车装饰着流苏,很是好看。
其中一个更为张扬,轿门不是挂的轿子,而是用竹子做成的轿门,轿子四角都挂了琉璃风铃,马车移动就叮叮当当的煞是好听。
张水仙惊愕地看过去,“爹?”
张考官面色威严,恼怒地道,“别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不知羞耻的
女儿。”
张考官从高头大马上下来,对于穆家人他连看都懒得看,径直走向李宝月,“小神医给你添麻烦了,都怪我今天有事出门没有看住劣女,让尔等苦恼了,你放心好了,我已经给水仙安排好了人家,年前就能嫁过去,像今天这样的事不会再有。”
李宝月客气了两句,“张大人哪里的话,张小姐是个性情中人。”
张水仙确实大胆,在封建教条的压制下竟还能干出给别人未婚夫下聘礼这样出阁的事儿,这可比当初的“李宝月”做的还要令人瞠目结舌。
张水仙开始慌了,“什么嫁人啊?爹你在说什么啊?除了穆离我谁也不嫁!”
张考官撂了脸子道,“你都二十八岁了,行事作风还不如小神医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稳重懂事,我张府的脸面算是让你给丢尽了,留在家里越久越任性,赶紧嫁了人收收性子。”
说完也不容张水仙哭闹,直接让人架走,张水仙路过琉璃风铃马车的时候,看到了轿帘后面那张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