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倌儿沉默了下,口气略显深沉地道,“七姑姑,毒害我爹爹的当真是我姥姥他们吗?”
这件事瞒是瞒不住的,她也没打算瞒,李宝月敛了脸上的笑容,“你爹爹中毒那日,我和你奶他们去了老崔家,崔家除了你娘和你大舅崔棉其他人都不在家。”
三倌儿目光悲痛,攥紧了拳头,“所以给我爹爹下毒的是我娘和我大舅?”
李宝月沉吟道,“也不一定,也许是他们两个,也许是他们中的一个,这个还需要后面的调查才能清楚。”
三倌儿死死的握着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浑身都有些颤抖,“不管是谁,毒害我爹爹就是坏人。”
李宝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都是大人之间的事,你莫要想太多,老李家自然会为你爹爹讨回公道的,眼瞅着就晌午了,我们快些回去还能赶上吃饭呢。”
三倌儿哽咽地点了点头,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不过他心里觉得他娘虽然有时候瞧不上爹爹,可是下毒他娘是没这个胆量的,更何况她娘根本买不到那个什么叫“升天水”的毒。
而他大舅崔棉是个外面人,与很多有黑暗背景的人有接触,他自然有能力找来“升天水”这样的东西。
他娘已经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准备救大舅了,甚至他爹为了能够凑更多的银子救大舅还因为上山打猎摔断了腿,这些恩情大舅都不念的吗?
竟然会狠辣到给他爹爹下毒?
越想三倌儿心里越愤恨,一双眼睛都
憋的通红,任凭哪个孩子知道亲人害了最亲的亲人心里都不会好受。
李宝月叹了口气,“三倌儿,七姑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可是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如今我们找到了证据,也有目击证人,可是还需要你爹爹的证词。”
“如今你爹爹因为后遗症说不了话,我们还得在等等,等他能够清晰地说明白当初自己遭人陷害的过程,我们就可以去衙门里击鼓鸣冤,为你爹爹讨回公道。”
三倌儿用手搓了把脸,两滴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我知道了七姑姑,我饿了,我们快点回去吧,我想吃饭了。”
李宝月没有看到三倌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如果她发现了一定会阻止的,也许后面也不会发生那样沉重的误会了。
回了家,李宝月就去厨房告诉三嫂早点开饭,家里的金闺女说话肯定是好使的。
所以平时都守时守点的开饭,今儿个早了整整一刻钟。
等饭菜上桌,一家人都坐上了桌,李宝月特意看了一眼大房的位置,并没有看到说饿了的三倌儿。
心里暗叫不好,扫视了下整张桌子,都没有三倌儿的身影,她问,“三倌儿呢,你们谁看着他了?”
六倌儿抬起虎头虎脑的小脑袋瓜,道,“我刚才去后园子撒尿看到三哥了,他手上拿着镰刀,我还问他干啥去,他说不要我管,然后就从后园子出去了。”
李郑氏蹙了蹙眉,犯疑惑道,“这孩子不吃饭,拿了镰刀去割草不成?”
李宝月撂下筷子,“娘,快,咱们赶紧去老崔家,我怀疑这孩子是去崔家了。”
她之前就觉得这孩子有些不对劲,还以为是真的饿了呢,都没来得及把欧阳神医鉴定的结果跟李郑氏说,就着紧着忙的让厨房快点做好饭。
没成想这孩子竟然趁乱跑了,手上还拿了镰刀?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三倌儿这孩子恐怕知道了真相后去讨公道去了。
李郑氏一贯脑子好使,听闺女这么一说,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怎么,你带去给欧阳神医检查的碎碗片子当真是装毒的碗?”
否则三倌儿怎么会突然偷着拿镰刀跑了,很有可能就是受了刺激,所以一时激动就要去问个清楚。
这个事儿本来是想私下里问的,可是三倌儿这儿出了变故,李郑氏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当着全家人的面儿问个清楚。
李大郎被人毒害的事情,除了李大郎的证词,证据证人都有了。
李宝月干脆就跟家里人交代了个明白,“欧阳神医亲自证实,昨晚崔棉偷偷销毁的碗正是当初装有升天水毒害大哥的碗。”
话音刚落,堂屋里老李家人全都震惊了。
他们因为李宝月的话恼怒到开始拍桌子,不管怎么说他们老李家在上阳村也是响当当的家族,竟然会有人给他们家族里的人下毒?
这是何等的嚣张和可恶啊。
吴氏小心翼翼地说出大家心里的话,“所以崔棉是谋害大哥的人?”
之前大家背后也或多或少的猜测
着,可是那也只是猜测,如今幺儿妹明明确确的告诉他们,大哥是被老崔家的大儿子毒害的,他们如何能不胆寒和愤怒。
李三郎怒不可遏地站起身,可是因为后背太疼,又重新坐下,气的只得砸了一下桌子。
怒骂道,“这个龟儿子,也太不拿我老李家放在眼里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敢毒害人,真是没有王法了,拿我们李家人都是死的吗?欺人太甚,看我不拿刀剁了他!”
大倌儿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现在只是更加确认了而已,眼里悲痛难忍。
四妞儿不敢置信地道,“可是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