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陈氏心往下沉了沉,慌张地搬出了儿子的身份,“不可啊,我儿是秀才,拥有见了县太爷都不用跪的特权,我是秀才娘亲,是不能打我的。”
李郑氏冷“哼”一声,“我不管他是秀才还是狗屎,回了家都是家里的儿子,得尊我敬我,你区区一个妾氏恃宠而骄,还是个浆糊的脑子拎不清,搅得家里是乌烟瘴气,今儿我还非得罚你以儆效尤不可,李三郎,去请家法。”
李郑氏的话李三郎不敢不听,乖乖地去请了落了灰尘的家法长鞭。
恭敬地伸手递过去,脑袋低的都到胸前去了,大气儿不敢出,他可没忘前段日子他和媳妇儿用假肚子算计家里银子的事儿。
这个事儿到现在他娘还没找到算账呢,如今还真怕他娘想起来,顺手也抽他几鞭子。
李陈氏见了那长鞭腿都吓软了,跪着爬过去,“大贵啊,当家的,你快救救我啊,要是三十鞭子抽到我身上我可就没命活了。”
李富贵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状似商量道,“李陈氏岁数大了,经不住这三十鞭子,要不少打几鞭子吧。”
李富贵是当家做主的人,这种时候开了口,李郑氏不得不给几分面子,耷拉着眼皮喝了一口她老闺女亲手泡的桃花茶,“依你看,几鞭子合适?”
李陈氏撒娇似的晃了晃李富贵的大腿,满脸委屈可怜。
李富贵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李陈氏虽然有时候糊涂,可到底
为老李家开枝散叶生了一子一女,儿子还考上了秀才,为老李家光耀门楣,相信黄泉之下的老祖宗也会看在这个面子上原谅李陈氏一次,所以,不如……就鞭笞五鞭子好了。”
说了一大堆终于说出了最后的心底话。
李陈氏被气的冷笑了一下,“好你个李富贵,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祖宗家法你当是闹着玩儿的?”
话音陡然一转,“李三郎吴氏跪下。”
李三郎和吴氏心里一哆嗦,慌忙地跪到地上,他们直觉事儿不好了,他们娘要秋后算账了。
只听李郑氏颇威严地道,“吴氏利用假怀孕在家里好吃懒做坑吃坑喝视为大罪鞭笞十鞭,又伙同李三郎利用假肚皮骗家里银子,罪加一等,加鞭笞十鞭,李三郎作为骗银子主谋鞭笞二十鞭,念其是吴氏的丈夫,二房的顶梁柱,合该担起责任,允许你替吴氏十鞭,总共鞭笞三十鞭,吴氏鞭笞二十鞭减十鞭,鞭笞十鞭。”
李三郎整个人都傻眼儿了,娘们儿犯的错凭啥让他替啊?
赶紧道,“娘,不用不用,您尽管秉公执法,不用讲情面,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吧,不用替啊。”
吴氏满眼怨恨地看了他一眼,李老三你可真是个畜牲!
李郑氏拿过鞭子,“啪”就抽上了李三郎的身上,嘴里骂道,“就你话多,老娘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儿,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是说能收回来就能收回来的,说三
十鞭子一鞭子都不能少。”
李富贵老脸涨的通红,知道这是说给他听呢。
李郑氏每打一鞭子,李陈氏就的心就蹦一下,一会儿这鞭子要是打她身上得多疼啊。
她知道今儿个这顿打是挨定了,不禁流起了眼泪。
不过心下好奇,既然千年人参已经让二郎送人了,那幺儿妹又是如何将千年人参拿回来的呢,在张考官手里拿东西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堂屋里满是李三郎的嚎叫声,“娘,轻点呦,好疼啊,我可是你亲儿子呦,要打死我了。”
他越喊李郑氏下手越狠,“你个狗东西,还敢诓骗老娘的银子?今儿个我就让你长个记性,我看你还敢不敢有那黑心肠了。”
李三郎连忙认错,“不敢了不敢了,娘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有那歪心思了,我以后一定改,您轻点吧,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李郑氏又是重重的一鞭子下去,“我去你娘的,说话跟放屁似的,一天啥也不是,老娘非得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李三郎虽然油头滑舌的,可是肉皮儿比一般的老爷们细嫩,十几鞭子下去后背隐隐看到血渍了。
李宝月风轻云淡地看了两眼,想着还好在医馆给李大郎抓药时,还多抓了些止血化淤的药,正巧儿一会儿能用上了。
吴氏见自家爷们儿被打的滋哇乱叫,心里也不好受,跪在一旁还怪心疼的。
屋子里头的几个孩子瑟瑟发抖,尤其五妞儿和小七倌
儿,小七倌儿不明白大人之间的事儿,可是看到自己的爹爹被奶奶打就直哭。
五妞儿虽然害怕却还是不忘哄小七倌儿,把小七倌儿抱在怀里,尽量不让他看到这场面。
大房的几个孩子许是最近遇到的事儿多了,都成熟了不少,心里承受能力也强了,眼下这场面他们还算镇静。
李郑氏还在继续,嘴里不忘说教,“你个竟想歪门邪道的死脑壳,蠢得跟猪似的,你当所有人都是傻的,你随便一忽悠就上当了?老娘给你养这么大,是让你坑我银子的?不着调的狗东西,家里面你也敢耍心眼儿干坏事儿。”
“我今儿个不教训你,以后指不定你在外面就闯了啥祸,以后干啥事儿之前动动你那脑子,你爹撒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