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郑氏也不顾人来人往打探的目光,“烂婆娘臭婆娘,大郎伤成这样,欧阳神医说今后只要阴天下雨他就得受罪,看着自己的丈夫变成这样你高兴了?”
李富贵从里面出来,“好了,这人来人往的多不好看,有啥事儿回家再说,大郎醒了,说要见崔氏,让她进去吧,好好伺候着,大郎以后需要卧床修养,还得指着她呢。”
李郑氏质问,“指望她?她就是个没长良心的狗东西,崔氏,你当时咋老娘说的?你不是说只给老崔家送去了二两吗?”
崔氏从装可怜求饶到突然心惊肉跳起来,婆婆这是知道了?
李郑氏痛心疾首地道,“七两啊,足足七两啊,你也不用狡辩,这是你娘亲口承认的,你们的心是真黑,真毒啊!其中有五两是大郎赚来的,这些年你是咋逼着他攒下的五两啊,你真是喝完他的血还要他的命啊。”
李富贵听后,看到崔氏也起了不满之意,可也知道外面不是解决这件事儿的地方,“好了,这些事儿等回家以后再说,崔氏你先进去看看大郎。”
崔氏赶紧抹着眼泪从地上站起来,生怕李郑氏再打她,道,“爹娘,我去看看大郎。”
她婆婆知道了她给娘家拿了
七两银子,这件事儿恐怕不会就这么算了,说不定会逼她去要回来。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
崔氏揉了揉眼睛,“大郎,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李大郎看着她红肿的脸,心疼地道,“娘打你了?”
崔氏摇摇头,“我害你成这样,娘生气也是应该的,打我俩下出出气我受的住,就是娘知道我给我娘家拿了七两银子,揪着这事儿不放呢,我担心娘让我去把银子要回来,大郎,我不能那么做啊。”
要说他一点怨言没有是不可能的,李大郎心里也不好受地道,“莫担心,娘那里我来说,银子既然已经送去了,就不该要回来了,不过,梨央,这次害的家里花光了银子,我已经是大不孝了,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娘家了。”
崔氏心里有些不愿意,却还是点头,“我晓得的,只要这次把大哥救出来,以后我娘家的事儿我就不管了,我跟你和孩子们好好过日子,以后的银子我也不给我娘家送去了,我们自己攒着。”
李大郎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对她没有一句怨言,甚至还处处为她考虑,帮她说话,她是感动的,她也愿意说点他爱听的话。
李大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我受伤,娘把
家里的银子都拿出来了,我欠家里所有人的,以后我们多干活,争取把银子挣回来。”
崔氏倒没有多担心家里没银子,她小姑子手里银子可是多的是,总不能家里没钱花了,她光看着吧,她总会往出拿银子的,只是这话头她是不能提了。
牛车太颠簸,李郑氏花了大价钱雇了顶软轿抬李大郎回去的,其他人跟在后面走着,等回到上阳村时,天色都已经黑了。
“娘,七姑姑,奶他们回来了。”六倌儿哄着小七倌儿在院子里玩,听到不远处的动静报信儿道。
李宝月和吴氏在厨房里做晚饭,她们心思着李郑氏他们在镇子上是吃不下啥饭的,所以就在家里准备了简单的晚饭。
李三郎把李大郎背下轿子,李郑氏给两个轿夫结了银钱,两个轿夫道了谢抬着空轿子就离开了。
“娘,大哥的腿怎么样?大夫怎么说?”李宝月趁着月色望了望李大郎包扎固定好的腿,还算专业,这欧阳神医还是有些本事的。
李郑氏勉强地笑了笑,“大夫说先回来养着,等过半个月再去瞧瞧,看断了的骨头长没长好,还买了好多增骨药和药酒回来,说是对恢复断腿有好处。”
李宝月转移了话题,“都
饿了吧,先吃饭吧,我跟三嫂简单地做了点吃的。”
吴氏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白面馒头和萝卜汤,都冒着热气腾腾的气儿,本来她是打算蒸杂面馒头的,可是幺儿妹说大哥他们在镇子上肯定吃不下啥,回了家吃点好的,就把家里剩下的精细面粉都蒸了白面馒头。
李郑氏一看堂屋饭桌上的白面馒头,对吴氏劈头盖脸一顿骂,“还蒸白面馒头,家里啥情况不知道啊?咋滴,吃完这顿都不活了?败家的玩意儿。”
吴氏委屈地道,“我……”
李宝月连忙道,“娘,是我的主意,不管发生什么事日子还要过,总要吃饱吃好才有希望过明天的生活。”
李郑氏怎么舍得骂自个儿的闺女,这事儿就作罢。
转过身看到垂着头的崔氏,咬牙切齿地骂道,“都是因为这个贱人,给全家人都害了,如今家里是没有啥银子了,以后咱们家也要过揭不开锅的日子了。”
然后说了让崔氏最害怕的话,“崔氏,你就是老李家得罪人,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跟老娘去老崔家把银子要回来,你丈夫的腿要想治好,可不能停药,把银子要回来给大郎买药。”
崔氏默不作声,偷偷地瞄了李大郎一眼。
李郑氏恨不得再给她两巴掌,“你是死的啊?哑巴了?老娘跟你说话呢!”
坐在凳子上的李大郎起身要跪到地上,这断腿要跪下去还了得,那就白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