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郑氏心里惦记李大郎的伤势,一直守在院子里张望着去镇子的方向,大老远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哎呦我的好女婿诶,咋说没就没了,可怜我的梨央啊,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啊,没天理啊呜呜呜……”
李郑氏一开始还当是谁家哭丧呢,仔细一听不对劲儿了,拿着大扫帚就冲了出去,“老崔婆子,你那臭嘴里胡说些啥呢?谁没了?谁守活寡了?”
崔婆子看到李郑氏,哭着扑上去,“亲家母,老天不开眼,大郎那样好的孩子他说没就没了,你可要节哀顺变呐!呜呜我的梨央可受苦了,眼瞅着日子过得好了,丈夫却没了,以后可咋活呀。”
李郑氏一把将号啕大哭的人推开,“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家大郎好好的咋就没了?打哪儿听来混话!”
崔婆子一愣,看向老巧,硬挤出来的几滴眼泪还在脸上挂着,看起来还真有几分伤心的意思。
老巧心虚地躲了躲,狡辩道,“大妹子,我只是说李大郎他要不行了,可没说他就死了啊,是你自己理解错了,我想解释来着,你这一路哭着来得,也没听进去我的解释。”
崔婆子隐
隐反应过来李大郎并没有死,那自己刚刚哭丧的举动不就在李郑氏面前找死吗?
赶紧以受害者的身份撇清关系道,“老巧,不是你说我女婿从大山上摔下来,浑身都是血,我姑娘要守寡了吗?所以我才……你咋能骗人呢?”
李郑氏一扫帚拍向老巧,“我说的呢,原来是你这个嘴大舌长的老毒妇,遭瘟的狗东西见不得别人家好,你才要不行了呢,你全家都要不行了。”
老巧边躲边道,“老嫂子,是她自己理解错了,你打我干啥?”
李郑氏体格子大,大扫帚用的趁手极了,“打的就是你,我家大郎活的好好的,你去他丈母娘家瞎叨叨啥,狗拿耗子你多管闲事儿,臭不要脸的老狗,自己家里破事儿一大堆不解决,可哪儿打嘴炮儿,都靠卖姑娘混半头猪过活了,还好意思出来乱晃。”
老巧被大扫帚抽的浑身生疼,她也一大把年岁了,禁不住这顿打,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今儿这戏看的自己一身伤。
李郑氏一把扔了大扫帚,“呸”了一声,“这年头,不要脸的人忒多,大嘴一张说三道四,还利用闺女要这要那的,都是遭
瘟的狗东西,活不起就死去!做那等丧尽天良的事儿早晚脚底长疮头顶流脓,人见人嫌!恶心的臭狗屎!”
崔婆子听着,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尬笑了两声,“是我不该,听信了老巧的一面之言,闹了这么大的误会,都怪我太着急我那女婿了,人没事儿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奶!七姑姑!”大倌儿哭着从芳华镇跑了回来,到了院子里气喘吁吁的,显然能看得出来这一路跑的有多急。
李郑氏收拾老巧时李宝月没出去,听到大倌儿的声音时赶紧出去了,难不成大哥那里出了啥事儿?
如果镇子上的大夫欧阳神医治不好,那也只能她出手了,总不能看着李大郎废了一条腿吧,只是突然会医术的借口不好找啊。
“大倌儿,你爹他咋样了?你哭啥呀?”崔婆子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有了刚才那事儿,也不敢再妄下定论,耐性等着孩子的回答。
大倌儿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奶,姥姥,七姑姑,悬壶医馆的大夫说爹爹的腿受伤严重,要想治好还要二十两银子。”
崔婆子一听不吱声了,似有些闪躲之意,银不银子的
她可没有,跟她没啥关系。
李郑氏目光梭向崔婆子,“他丈母娘,你也听着了,大郎受伤严重,急需银子,前两日,三倌儿不是给你送去了银子吗?是不是该还回来了?”
崔婆子想了想,哭丧着脸撒谎道,“那七两银子是梨央为了救她大哥的,我已经花出去了,你管我要也没有啊。”
还好,出来时她已经把银子藏到保密地方了,就是李郑氏去搜也搜不出来。
李宝月挑了挑眉,注意到了崔婆子话里的重点,七两?这大嫂不是一般的有本事啊,当然,都不是自己的本事,是祸害爱她的人的本事。
“啥,给你拿了七两?”
李郑氏头发都要气冒烟儿了,崔氏只跟她说给了二两,何时变成七两了?
她哪儿来的?合着就忽悠她一个人呐!
好哇!你个狼心狗肺的崔氏!
李郑氏脸色都变了,“老娘今儿个才知道,你可真是养了个好闺女啊,在老李家勒紧裤腰带的时候,她竟然不声不响的攒了那么多银两,都是逼着我家大郎上山打猎赚的吧?她崔氏心可真黑呀!”
李宝月在一旁扶住李郑氏,担心她气出个好歹来,五两银
子啊,在饥饿贫困的乡下,完全可以想象出她大哥是咋拼了命赚来的。
大嫂就那么都给崔家送去了,在她大哥重伤的情况下,也不愿意说出实情,哪怕她留下二两给他大哥治病呢,也不至于显得那么无情无义。
崔婆子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了,“哎呦亲家母,我出来时走的急,似乎忘了关门,得赶紧回去了。”
李郑氏拉住她,“走,我跟你一道儿去,把我儿子辛苦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