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一天总是过的很快,日头落了西,工人们结了工钱欢欢快快地回了家,每天离开是时不忘记说两句吉祥话,把老东家李郑氏哄高兴了。
到了晚上,吴氏嚷着肚子饿,又不爱吃杂面馒头,李郑氏念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便同意做个过水面条。
把锅里给李大郎热着的杂面馒头和汤端了出来,在锅里烧上水,准备一会儿和面切好面条用开水煮。
四妞儿在屋子里时不时的透过窗户望向大门口,他爹早上吃过饭就去山上打猎去了,晌午没回来,晚上了咋还没回来呢。
不禁有些担心。
“娘,这么晚了爹还没回来,不会出啥事儿吧?”
崔氏手里的千层底儿就差几针就完成了,她打算缝完最后几针就去厨房帮忙,吴氏仗着肚子一天要吃要喝的。
心不在焉地道,“担心啥,上山打猎就是没时没晌的,说不定你爹看到了值钱的猎物,一时追的远了忘了时辰,等天黑了,他自然就回来了。”
四妞儿依旧不放心地道,“我就是有些担心爹,要不让三叔去山头迎迎吧。”
崔氏绣完了最后几针,用牙齿咬断线,“你爹那么大的人用你担心
啥?不许跟你三叔说,你三叔疑神疑鬼的性子要是知道了,免不得就得知道咱们的银子给你姥姥姥爷他们送去了,到时候你奶也该知道了,咱们大房还能消停吗?你想让你奶给你娘骂吐血啊!”
四妞儿突然觉得心慌意乱的,“可是……”
崔氏收拾下,准备去厨房,去晚了,她婆婆又该骂了。
临走之前嘟囔道,“没啥可是的,要是你爹猎到了红狐那还是好事儿呢,咱们大房也能扬眉吐气了,你爹憨,没主意,聪明劲儿都赶不上你三叔,这些年,这个家要不是有我操持着,光靠你爹咱们大房过的肯定啥也不是。”
四妞儿不只一次地听她娘唠叨她爹的不是,言辞间总是流露出嫌弃,嫌弃她爹闷,嫌弃她爹憨,嫌弃她爹没有心眼儿,可她觉得爹对娘很好,她娘颇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
崔氏快步到厨房,“娘,我来帮忙。”
李郑氏亲自用钥匙打开柜子,从里面舀了一碗面出来,突然心里一阵慌乱,碗没拿住,连面带碗碎了一地。
心疼地冲着崔氏一顿劈头盖脸地骂,“要死啊你,吓老娘一大跳,好好的面粉撒了一地。”
吴氏心
都提了起来,是她提起的话头说饿了,婆婆不会怪在她头上吧,赶紧缩着脖子做鹌鹑状,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要是被她婆婆逮着骂一顿,可够喝一壶的了。
李郑氏骂道,“你们这些背时鬼,都是给你们惯的,好好的杂面馒头不爱吃,非得吃些新鲜的,这回好了,都撒地上了,不用吃了。”
崔氏吴氏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搭话。
李郑氏看着地上的狼藉,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心跟翻了个个似的难受,陡然问道,“对了,怎么一天都没看着大郎了?他干啥去了?给他热的饭也没回来吃。”
崔氏儒了儒嘴,“大郎他上山打猎去了,还没回来呢。”
李郑氏质问,“这都啥时候了,打猎还没回来?我就纳了闷儿了,现在你们人人手里都有小金库,家里又不少你们吃又不少你们穿的,日子过得美滋滋,干啥还做上山打猎那么危险的事儿?”
崔氏抿着嘴,不出声了。
李郑氏白了她一眼,骂了句,“背时鬼!”
蹲下身,打算把地上没沾到灰的面粉捧进碗里,这可是精贵的东西啊,就是掉到地上了也得拾起来,可不能浪费,用水活
了面照样吃。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拍门声,“快开门,快开门!”
这个时候了,谁还会来,还这么大的声响,仿佛出了大事情一般。
紧接着就听道,“老李家的不好了,你家李大郎从山上摔下来了,浑身都是血啊!快点出来人呐!”
屋里的人全部都慌了神儿!
李郑氏心都吓掉了,也顾不上面不面的,冲出了厨房,老李家本来就人口多,再加上今天人来人往的,她都没发现李大郎是啥时候走的。
啥从山上摔下来了?
啥就浑身是血了?
李郑氏脑子里一片空白地跑到了院子里。
李三郎已经健步如飞地跑到门口打开了大门,好多附近的村民围在门口,其中高大的青年后背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那生死不明的人可不就是李大郎!
李宝月也跑出了屋子,虽然事出紧急,不过她始终保持一个特种军医该有的镇静。
大步过去,趁着黑赶紧上前查看一番,还好,虽然看着吓人,但都不是致命伤,唯一严重的似乎是大哥的腿,果断道,“快,先进屋,把人放下。”
今儿个一天都没见着大哥的身影,怎么晚上就成这副模样了
。
大倌儿三倌儿和四妞儿见自己的爹爹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样子,吓得不知所措地大哭了起来,爹爹地喊着。
崔氏站在院子里,脸上都是惊惧,忘记了动作。
“都嚎什么丧?你们爹还没死呢,赶紧给老娘闭嘴,再给你们爹魂儿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