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惊讶地看向李宝月,谁家姑娘不想方设法地攒嫁妆,这丫头竟然大方到要把银子拿出来装修房子?
家里这些年一直不富裕,没有多余的钱修葺房子,房顶的稻草和木头,很多地方都腐烂了。
要是晴朗的夏天还好,一到阴天下雨晚上都没法儿睡觉,而且这房子老化了一年比一年漏水多,夏天漏雨冬天漏风,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这也是他作为一家之主最惦记的一个事儿。
李大郎和李三郎的惊讶不亚于他们爹,幺儿妹竟然这么大气!
崔氏心思又活络起来,要不到银子,装修房子也是好的,她那屋一到下雨就潮的不行,被子都发霉了。
吴氏也罕见地把眼睛从吃上移开,装修房子诶,这可是关乎老李家每个人生计的大事儿。
李郑氏第一个不愿意,“凭什么,谁家房子不漏点雨水,村儿里很多人家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咱家渗点水不算啥,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再说,就算要修房子,用公中出这银子,也用不上你的。”
然后继续苦口婆心地道,“闺女,娘知道你心善,是为家里考虑,可是这银子不是那么好赚的,你今儿个运气好,能赚到这么多银子,往后可不一定了,娘虽然不懂知识,可也知道桃花有开就有落,花期不过就二十几天,你在赚也赚不了多少了,你听娘的,这银子得攒起
来,用在刀刃上。”
李宝月握住李郑氏的手,“娘,您听我的,拿出八两银子出来修房子,然后再建个大一点库房出来,这些天我们抓紧多摘桃花,能制作多少花茶就制作多少,口脂也尽量多做些,做好的花茶和口脂就放到通风阴凉避光的库房里,这样能保存很久,剩下的二两再加上我第一次赚的银子,就用做做生意的投资本钱。”
这么算下来,她赚的银子就都用上了,连给家里发工钱的余缝都没有,忽然觉得银子真的不抗花啊。
工钱只能等下次赚了钱再发了。
李富贵抽了口大烟袋,“幺儿妹这是为了赚更大的钱,有思想,有胸襟,这种气量不比男娃差,老婆子,你要是相信幺儿妹就听她的吧。”
此刻,他想的却是如果李宝月是个男孩儿就好了,他们老李家根基就稳了。
只可惜是个女孩儿,早晚要成亲生子,再厉害婚后被家和孩子束缚也不成了。
李富贵都发了话,李宝月又极力劝说,说的似乎又很有道理,李郑氏心也活了。
道,“好吧,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幺儿妹全都是为了这个家,这么多的银子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论你们谁都做不到,你们这些做哥哥嫂子侄子侄女的要是不知道感恩,将来有哪点对不住幺儿妹别说我翻脸无情!”
李三郎率先表态,“娘,您不说儿子心里也有
数,幺儿妹一心为了这个家,哪个良心被狗吃了的才会做对不起妹子的事儿,您放心,我李老三从今往后妹子在我心里排第一,老婆孩儿排第二,不对,娘排第二,老婆孩儿排第三。”
李宝月都被逗的笑出了声。
崔氏也赶紧对孩子们道,“还不赶紧谢谢你们七姑姑,记住你们七姑姑的大恩大德,以后干活都勤快点,听七姑姑的话,要是哪个敢跟七姑姑皮,看我不打烂他屁股。”
大倌儿,三倌儿,四妞儿齐声道,“七姑姑我们听你的话。”
六倌儿不甘落后,“七姑姑,有事儿您吩咐,就是让我小六子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说个不字。”
五妞儿小声道,“以后我给七姑姑当丫鬟,伺候七姑姑。”
小七倌儿也伸着手要表示什么,“姑姑……嗯,呃……”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像哥哥姐姐们一样表达决心,目光不自觉的就又落到了糖上面,“糖……小七,吃……糖……”
李郑氏斥道,“吃吃吃,随你那吃货娘一样,一天到晚净想着吃,以后长大了也是只知道吃的吃货!”
吴氏扁着嘴,“娘,也不能怪我们呀,幺儿妹买回来的东西都太稀罕人了,看着就让人,想吃。”
李宝月笑着把糖拿过来,就要给家里人分,李郑氏眼尖儿看到了,她闺女心眼儿实诚,指不定把糖都给分了,赶紧拉过来,
“娘来分。”
也许是心情好,孩子们每人分了两块儿,大人都每人分了一块儿,抓给李宝月一把放进口袋里,然后剩下的糖果连带着米面油羊肉都被她收到柜子里锁了起来。
商量好等明天一早雨停了,就重新修葺房子和修建库房,这可是大工程,众人都回了屋,准备休息好后明天动工。
三房,几个孩子睡着后,吴氏钻进李三郎被窝,嘟着嘴道,“说,你到底有没有看那孕妇生产?”
李三郎眯着眼,“胡说啥呢,我跟三倌儿就在庙门外,里面有幺儿妹陪着。”
吴氏忽然笑了,“相公,你的糖呢?”
李三郎翻了个白眼儿,“你个饿死鬼似的婆娘,老子的糖你也惦记。”
他就知道她!
吴氏撅嘴,“李老三,你不疼媳妇儿!”
李三郎翻了个身,“老子辛苦一天了,又是水匪又是救人的,你个懒馋的婆娘,惦记过老子吗?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