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宫本拿起装有帽衫的袋子,来到武野办公室。进门之后,见办公室里只有武野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宫本谦卑地点点头,武野一边指了指沙发说了句“坐”,一边冲着宫本手里的袋子挑了下眉:“这是撒枯拉的衣服?”
“是,是。”宫本没有马上去坐,而是慌忙将袋子躬身递给武野,有一种向宗主国献礼纳贡的意味。武野接过手提袋,从里面将衣服掏出来,将袋子递给宫本,然后两手分别捏着帽衫的两肩,将衣服提起来,举到眼前方端详着、欣赏着,嘴里念叨着:“那天郊游的时候,别人的太太都穿得特别隆重,显得非常刻意。只有撒枯拉这一身休闲装,反而显出她的不俗来。”
随后又指着帽衫背部的图案说:“我第一眼见撒枯拉的时候看到的是背影,你看她身上这朵撒枯拉,简直就是她活脱脱的写照。”
武野如此毫无顾忌地当面谈论着对宫本妻子的欣赏,如果有一个不明就里的第三人在场,他一定会以为武野谈论的是他自己的老婆,而不是宫本的老婆。宫本不好阻拦,也不敢走开,只能在旁讪讪地听着,感觉如芒刺在背,浑身在痒又无法去挠,只好捱着。
而武野正在兴头上,丝毫没有马上品完的意思。忽然,武野将帽衫蒙到脸上,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说:“撒枯拉的衣服不仅好看,而且好闻,贴在鼻子上能嗅到撒枯拉身上的味道,真让人陶醉!”
宫本听着,仿佛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扒光了。那是他妻子的随身衣物,被丈夫以外的另外一个男人如此肆无忌惮地把玩,仿佛妻子的身体已经被这个男人贴近,让他想起上次泡温泉时武野对妻子的身体有意无意的触碰。
宫本本来想借机跟武野攀谈一番,谈谈自己的工作体会、对企业发展的想法等等,但武野似乎一点都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仍留在周小鹤的衣服上,他见宫本在眼前晃着,便摆摆手,示意宫本可以走了。
宫本虽不甘心,也只好先离开了武野的办公室。他一边走一边回味着、评估着、盘算着,妻子在武野面前的出现,为宫本与武野之间的关系之门打开了一道缝,但宫本觉得还不够,还需要再加一把火,让自己与武野的关系更亲近一些,更热络一些,才能让武野了解自己,更器重自己。
在宫本的盘算中,只要自己处理得当,把握得当,既可以借武野对妻子的喜欢拉近关系,又不让妻子真的吃亏。就像那天泡温泉,武野对妻子顶多借机碰碰她的身体,并没有实质性的动作。宫本对妻子很有把握,了解妻子的传统保守和对他的依赖顺从,只要妻子不配合,武野便不会对她做出太出格的事。
想来想去,宫本想到了一个办法,找机会请武野到家里吃饭。宫本女儿住校,很少回家,家里只有宫本夫妻两人,请武野到家里做客比较方便。武野孤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国度,内心肯定很孤单、很寂寞,请他到家里吃饭一定会增进感情,何况武野对妻子还有好感呢,估计他会答应。
这件事得先跟妻子商量一下,但当宫本向周小鹤提出自己想法的时候,妻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了好一会儿才不解地说:“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武野是个流氓,咱们躲还躲不及呢,为什么还要把他请到家里来?这不是引狼入室吗!你这是把自己的老婆往色狼嘴里送,难道不怕他欺负我吗?”
“你想得太悲观、太严重了!结果不会那么糟。你想想上次去泡温泉,他最后不是对你也没做什么啊。”
“你不知道他在我身边让我多难受!他总是借机碰我,难道你喜欢自己的老婆被别的男人碰吗?”
“这是两码事!没有男人愿意戴绿帽子!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做什么!”
“就怕他会得寸进尺!我不放心!看到那个日本人的眼神就反感,就害怕!”
宫本见老婆不答应,影响了自己的如意算盘,他不耐烦地说:“好多事你不懂!反正这次对我来说是一次机会,你是我老婆,要配合我!我是为咱们家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周小鹤见丈夫不高兴,便不再吱声了。她在家里没有决定权,既然丈夫这么定了,她只能接受。要是说多了,除了惹丈夫生气,没有任何用处。
妻子这边搞定了,下一步便是跟武野怎么开口。请武野到家里吃饭,当面说比较好。请客最好安排在周末,可一连两天,宫本都没找到与武野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到了周五,如果还没机会说,第二天就是周末,错过的话就得再等一个星期。其实过个一周、两周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宫本心里的火已被点燃,越烧越旺,这种忍受煎熬的滋味实在难受。
宫本决定直接到武野的办公室去找,如果碰到办公室有人可以随意找个借口糊弄过去。敲门进去之后,运气不错,武野正好在,办公室里没别人。
武野见到来的是宫本,一脸的平静,既看不出欢迎,也看不出反感,以一种询问的神情看着宫本。宫本摸不清武野对自己的态度,此时最好的办法是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于是,宫本说:“这个周末武野先生是否方便?我夫人有几个拿手好菜,想请您品尝一下……”
“是撒枯拉啊?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