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
“看来你不信,但你细想想,前面提审你的是我们队里经验最丰富最老到的刑警,是一组的组长,听说还可能提为副队长,他比我资历深得多。这样的人没拿下你,现在换成我,如果我没有什么作为的话,也在情理之中,谁都不会认为我能力不行,所以,我不怕失败,你说我有求于你是站不住脚的。”
见宫本没吱声,陶潜又接着说:“你知道我专业是学什么的吗?”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学心理的……”
“对!我陪你玩,不仅为了案子,还因为我的个人兴趣,我很想探究你的心理、你的灵魂。”
“哈哈,狂妄!”宫本冷笑一声,“我再回到以前一言不发的状态,你什么都探究不了!”
“你不会!你说要我陪你玩,你要一言不发,说明你高挂免战牌,那就是认输了。按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也许你说得对!不过,我的嘴长在我身上,它听我的,我不相信你能从我嘴里挖出什么!”
“好,那咱们试试看呗。”
其实,陶潜心里并没有战胜宫本的把握,对宫本这样一个狂妄自负的人,首先必须摧毁他的意志。
要摧毁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的意志,谈何容易!不仅要有耐心,也要有办法,需要慢慢谋划,徐徐图之。
陶潜让看守把宫本带回去。看着宫本得意的神情,陶潜并没有懊丧,他今天虽然没有突破,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进展,但他能接受,他本来就想先探探水,摸摸宫本的意图,这个目的今天已经达到了。
第二天,陶潜没有着急去提审宫本,对于宫本这样的人,自己要是没牌可出,便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试,不会有效果。
宫本有一句话说得对,现在急于让他开口的是警方,是警方有求于他。而对他来说,不开口是死,开口也是死,他没有非得开口的必要。
而且,对于他这种偏执顽固、自视甚高的人来说,不开口反而能为他赢得一丝虚假的面子。
陶潜在办公室跟同事闲聊了一会儿。老孙问他:“你不是在审那个日本人的案子吗?怎么看你不着急啊?”
“那个家伙死硬死硬的,先晾晾他。”
“听说这家伙一连5天没说一句话,把宋军急出一嘴的泡。最后他才撂了一句话,说要见你才开口。你够有面子的!”
陶潜听了,心想果然如自己所料,宫本要自己换下宋军的事在队里传开了,肯定有人对他不服气。特别是负责审讯宫本的一组,说不定会记恨在心。
宫本想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为的是报复陶潜。
陶潜赶忙摆摆手说:“哪啊!您知道宫本为什么提出要换我吗?”
“为什么?因为他只相信你?”
“不是,因为他恨我!”
“什么?恨你?他怎么会恨你呢?恨你为什么如此高看你?”
“陈大柱不是已经认罪了吗,要不是因为我,宫本这次就能躲过去了,您说他能不恨我吗?”
“他恨你又能怎样?他现在是杀人犯,十有八九要枪毙的!他有什么可牛的?竟敢跟我们警方斗!”老孙摇摇头,表示难以理解,“还是古代好,罪犯死不招供的话就大刑伺候,看他能扛多久!”
其实大部分警察都有老孙这样的想法,他们把警察与嫌疑人的关系看得很简单,就是审讯与招供的关系,不会想到罪犯已经被抓到了,还会伺机报复,甚至还有攻击,当然,这些心理学的东西老孙不见得能理解。
陶潜简单地解释说:“这家伙很自负,他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那你有信心拿下他吗?”
“我没有非拿下他不可的想法,走到哪儿就算哪儿吧,因为现在的证据已经足够判他,拿不拿下他,我都能接受,结果反正都不会比现在更坏。既然这样,我就跟他泡呗。”
“嗯,有道理!你心态不错!”
陶潜忽然想起一件事,转头看了看,没人注意他和老孙的闲聊,便低声对老孙说:“对了,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老孙见陶潜降低了声调,看出陶潜要说的话不想让别人听见,便使了个眼色,和陶潜走出办公室,来到了走廊里。
“有件事让我挺困惑的,您帮我分析分析。”
陶潜说起陈大柱招供之后,他认为案子还有很多疑点,马处得知了他的想法后,在案情分析会上说出他的怀疑,刘副局长最后同意他继续调查这些疑点。这些事情老孙是知道的。
此后,陶潜经过调查基本锁定宫本才是真凶,有一次碰巧政治处的马处问起,他把情况向马处汇报了。后来局里将陈大柱作为凶手进行结案,并由傅局长带队向市领导汇报。
结果,现在真凶宫本落网,推翻了原来的结论,让警方非常被动,听说傅局长向市里做了检讨。为此,傅局长把谭队狠狠训了一通,这让陶潜觉得很对不起谭队。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后,陶潜说出自己的困惑:傅局长带队向市里汇报的时候,马处是参加准备的,马处知道陶潜已经锁定真凶,明知道这样结案会出问题,他为什么没把陶潜的调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