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潜的答案是“值得!”,暗自决定按自己的直觉去做。他像做了一个极为重大的决定,他对自己的决定有信心,相信周小鱼一定会如他所愿。
下一步要考虑的是请周小鱼帮忙从宫本那里取些什么。能够提取DNA的东西很多,但要考虑选一样或几样容易拿到手的、能够确定是宫本用过且别人没有碰过的东西,还要不易被宫本察觉。
陶潜想了一会儿,最先想到的是宫本用过的纸巾。陶潜想起以前走访宫本时,发现宫本似乎有鼻炎,经常用纸巾擦鼻涕,而用鼻涕作检材很有把握提取到DNA。
擦过鼻涕的纸巾在宫本家里应该很容易找到,而且这种脏兮兮的东西别人也不会碰触,被污染的几率极小,被取走后也不会被宫本察觉。
就是它了!想好后,他径直赶往周小鱼的咖啡馆。
陶潜运气不错,他到了“鱼吐泡泡咖啡馆”时,周小鱼正好在店里。
周小鱼见到陶潜很是意外,半开玩笑地说:“少见啊,怎么想起光临我这小店了?事先也不说一声,总得让小女子装扮一番啊。”
周小鱼虽然这么说,但陶潜能看出自己的到来让她满开心的。
“你是天生丽质,哪用得着打扮啊!”陶潜说:“我不请自来,别见怪。我怕事先通报的话,你躲着不见我。”
“你这是典型的警察作风,总怕嫌疑人跑了,已经习惯先下手为强。”
“你总结得很对!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周小鱼找了个角落的小桌,两人坐下,然后给两人各叫了一杯咖啡。咖啡很快端上来,周小鱼边用小勺优雅地搅拌着咖啡边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店,说吧,什么事?”
看周小鱼如此直接,陶潜也不客气,说明自己的来意。然后又交给她手套和证物袋,提醒她取东西的时候要戴着手套,将物品放到证物袋中封好口。
周小鱼接到手里,看了他一眼问:“你是不是已经把宫本当成嫌疑人了?”
果不出陶潜所料,这丫头,什么都瞒不住她。陶潜摇摇头:“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那你不怕我给他通风报信?”
“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我不怕。”
“为什么?他可是我姐夫啊!你不担心我帮他吗?”
“凭感觉呗。我觉得你并不喜欢你姐夫。”
“不喜欢归不喜欢,但我们总归是亲戚,为了我姐,我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他要是真有罪,你也救不了他。你能做的顶多是通风报信,但他能跑哪去啊?跑到国外也没用,我们可以追逃。不过,最开始想到请你帮忙,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你的感觉?什么感觉?”
“我现在不说,以后会找机会再说吧。”
“好吧,我帮你!”
“谢谢了!我就知道你会帮我!”陶潜说完,又交待了需要注意的细节,然后没多待,把面前的咖啡喝完,借口单位有事便回去了。
第二天,陶潜是在十分复杂的心情中度过的,他一直心不在焉,什么都干不下去。他既担心周小鱼帮他获取证物时会遇到麻烦,也拿不准她会不会给宫本报信。
陶潜有过采取监控手段的念头,比如请在鸠田会社工作的同学姐夫俞哥,帮着看看宫本有没有离开单位,也可以请张涛帮忙派人在鸠田会社门口盯着,甚至自己也可以找借口去找宫本,看他是否有异动。但这些防范措施陶潜都没做。
他的自信显得有些固执,因为他相信周小鱼。
周小鱼一直没跟陶潜联系。这一天虽然没干什么事,但陶潜感觉身体反而比平时疲倦很多。下班以后他直接回家,吃完妈妈做的饭,本想靠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便睡着了。中间醒了一次,是被尿憋醒的,他勉强起来上厕所,整个人都是迷迷瞪瞪的,强撑着刷了牙,脱掉衣服关上灯,又接着睡去。
转过一天早晨,陶潜起晚了。起床的时候一看表已经9:30了,他靠在床头上,满脑子都是昨晚的梦,在梦里他一直在奔跑,隐隐约约记住的场景是周小鱼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但总也追不上。因此,醒来后倍感疲乏。
他简单吃了几口早饭,正准备去上班,听到手机响,一看是周小鱼的短信:你要的东西已经取到,怎么交给你?
陶潜等到了一直期待的消息,他兴奋地握着拳头挥舞了一下。马上他又冷静下来,一个担心在心里浮上来,他怕宫本嗅出什么或者听到风声跑掉。
他试探着给鸠田会社保安队的刘队长打电话,谎称自己有事要找宫本,问刘队长宫本在不在单位。
刘队长显得很热情,他没想到陶警官给他打电话,让他倍感自己很重要。他说早晨看到宫本先生来上班了,还跟他打过招呼呢。
这说明宫本还不知道陶潜要周小鱼所做的一切。陶潜放心了,马上给周小鱼回复说:我去你的店里找你。
对方回复说:咖啡馆哪有这么早开门的?我还在被窝里没起床呢!这样吧,你到我住的小区,我在小区大门口把东西交给你。
随后她发了小区地址。陶潜回了一句:好的,我现在过去,估计半个小时左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