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没有说服谁。接下来各想各的心思,一顿饭吃得颇为沉闷。
按以前的习惯,两人吃完晚饭一般会去玩一会儿,然后回他们那个小小的爱巢。但今天两人似乎都没情绪,谁都没提,吃完饭便各回各的家了。
回家的路上陶潜想,这事如果说给周小鱼听,她会有什么看法?
像有心灵感应似的,陶潜刚想到周小鱼,第二天上午他便收到了周小鱼的短信:我是小鱼,上次来过我的小店之后没再光顾,是嫌我的咖啡不好喝吧?
陶潜注意到周小鱼跟他交流的时候,喜欢把自己称为“小鱼”,显得与他很亲切,让他心里一暖。
记得上次和周小鱼与上官律师在公安局的接待室见面,当时上官律师为了套近乎,称呼周小鱼为“小鱼”,她特地纠正说自己叫“周小鱼”,让上官律师称呼她的全名。
而对陶潜,她自称“小鱼”,显然与他有一种自然的亲近。
这种亲近感从何而来呢?陶潜的工作和地位要比上官律师差好多,周小鱼凭什么对自己如此主动呢?
他心里打了一个问号,总觉得她这样做应该有所企图才合理,是不是为了打探武野一案的内情呢?
按说周小鱼本人与案子不会有瓜葛,但有可能替她的姐夫宫本打探,所以在与周小鱼仅有的几次接触中,他都有所防范。
没想到的是,上次与周小鱼聊天,她绝口没提与案子有关的任何问题。
这次周小鱼又给他发短信,主动约他。虽然存在她想打探什么的可能性,但他不怕,仍决定去见她。
陶潜自认为是个经验丰富的刑警,难道还怕一个丫头?《三国演义》里的蒋干去东吴盗书,最后得益的反而是周瑜。他和周小鱼之间,还不定谁打探谁呢。
这次,陶潜不想像上次那样去周小鱼的咖啡馆见她,在她的咖啡馆里见面,意味着还是周小鱼请他,吃饭也好、喝咖啡也好,她不可能让他付钱。
于是,陶潜发短信说:一直想跟你多聊聊。这次咱们换个地方一起吃饭如何?也让我有机会请你一次啊。
周小鱼回:在我店里,我们只需要花材料成本的钱,换一个地方就得花冤枉钱,我不能眼看着你被别人宰。再说我在店里还可以照顾自己的生意,你说呢?
陶潜见她这么讲了,不好再说什么。晚上到达咖啡馆的时候,不知是凑巧还是周小鱼有意的,他仍旧被带到上次坐过的那个座位。
如果是周小鱼特地给他留的,那他的待遇太特殊了,让他感到略有不安。
落座后,陶潜暗暗提醒自己,晚上一定要找机会挑起话头,问问她这样接近自己图什么,但又不能问得太直白,以免误会了人家的好意,让人感到尴尬。
刚坐了一会儿,咖啡还没上来的时候,周小鱼像知道陶潜心里的想法似的,似是无心却是有意地说:“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我为什么主动约你?”
陶潜被对方看透心思,便也不再躲躲闪闪,“嗯”了一声。
“好,那我也实话实说,我姐夫让我探听武野被杀一案的进展。”
没想到周小鱼这样直接点破了,看她神情又像是半开玩笑,反倒让陶潜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周小鱼笑笑说:“你看,我说实话了,你反倒将信将疑了。”
“你那么听姐夫的?”
“我开这个店,我姐帮了一部分钱。我姐的钱不就是姐夫的钱吗?所以他吩咐了,我也得做个样子呗。”
“只是做个样子吗?听上去好像不大情愿啊?”
“是啊,‘探听’这个词本来就显得很阴暗、很龌龊,有谁愿意啊?不过我做事是有原则的,我喜欢光明正大。再说了,他是他,我是我,我凭什么为了他而难为自己啊!”
看来她并不喜欢自己的姐夫,这样最好,陶潜可以少些顾虑,省得老担心她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说不定他反倒可以从她这里了解一些宫本的情况。
“说的是。”陶潜说,“你姐夫似乎对武野被杀的案子很热心啊?”
周小鱼没接他的话茬,而是反问道:“你们是不是怀疑他?”
“为什么这么问?”
“这不是破案的规律吗?关系最亲密的往往是凶手,对吧?武野那个老家伙,在中国跟谁关系最密切?不是我姐夫吗?所以我问你们是不是怀疑他,也有道理吧?”
“你姐夫和武野又没矛盾,没理由杀他啊?”
“有没有矛盾你怎么可能知道?”
陶潜反问:“他们有什么矛盾啊?”
周小鱼笑着说:“哈哈,想套我的话?我又不是鸠田会社的,他们有没有矛盾我怎么会知道?再说这是你们警察的事,与我何干?你不会跟我说‘协助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的责任’吧?”
“哈哈,我正想这么说呢。”
“你要这么说,我只能说‘报告政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怎么说,你才会告诉我?”
“你可以说‘求求你了,告诉我好吧’。”
见周小鱼说话越来越调皮,陶潜感到十分有趣,便配合着说:“好啊!求求你了,告诉我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