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往往是这样,就算你什么地方都可以解释得通,但一个小小的细节卡住,就是卡住,像是再长的水管,只要中间任何一个地方堵住了,你就没有办法解释通这一件事情,所有的推论就必须全部推翻。
景若曦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她第一次见到滕英卫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凶手,第一次见到田宏阔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可疑,但田宏阔背后的伤是不能造假的,那么深的伤口能捡回一条命真的是万幸,且不说技术是否可行,如果说他为了伪造一个现场而不惜自伤的话,也不至于要伤成这个样子,这哪里是自伤,简直是自杀了。
“这一刀真的很诡异。”景若曦沉吟道:“如果说因为一些事情,田宏阔和红月起了争执,争执中杀了人,想要伪装现场,造成自己也受到伤害的假象,那他随便捅自己一刀就好了,正常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把这一刀捅在背后吧。”
“是啊,因为正常人根本没有办法在自己背后捅一刀……不过等等……”叶长安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抓住了景若曦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按在自己背上。
“干
嘛?”景若曦莫名其妙,有些别扭的想把手抽回来。这个姿势有些过于亲密了,好像自己主动抱着叶长安一样。
“你看,这样不就行了。”叶长安一本正经道:“现在的情况是,现场只有三个人,红月,红月的丫头,田宏阔。红月的丫头根本就没有进房间,可以排除在外,那么,杀了红月的可能是田宏阔,伤了田宏阔的,就只剩下红月了。”
景若曦这一瞬间只觉得醍醐灌顶,有些激动地在叶长安背上拍了一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他们可以互相伤害啊。”
“红月的力气可能没有这么大,没办法一刀刺的那么深,但刀尖锋利,她可能在争执中刺了田宏阔一刀,也就是这一刀让田宏阔恼羞成怒起了杀心。”
“这一刀不深,只是刺进衣服,刺进皮肤,疼痛只会让人发狂进入暴躁的状态。田宏阔可能随手就拿起了身边的什么东西,砸死了红月。”
“而田宏阔在杀了红月之后,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害怕,他知道哪怕这个时候离开也有可能被看见,还是会被怀疑,所以想到了这个法子,让自己也成为受害者,
这样自然就没有人会怀疑他。两条人命,就算他父亲是朝廷命官,应该也难逃法律制裁。”
“但显然当时的伤口很浅的,田宏阔觉得那个伤口不足以说服大家。于是狠了狠心,想让这个伤口更深一些。刀本来就插在背上,那这事情就容易多了,他只要后退几步往墙壁或者柜子上撞一下就行,但是这个力度不好把握,他可能是一时失手,所以才会伤成这个样子。当场就昏了过去,后来迷糊中醒了,艰难的爬出来求救。”
这么一来,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景若曦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一定可以睡一个好觉,也终于可以安心出门了。这案子若是不了结,并不会挡着叶长安出门的脚步,她也不会因为此而停下,但是总是心里一个事情。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一去,还会不会回来。
“太好了。”景若曦挺高兴的甩了甩胳膊:“我们回家吧,好好睡一觉,反正田宏阔也跑不掉,明天一早来抓他。”
“用什么理由抓?”叶长安不动声色的看着景若曦:“这也只是我们的推测,一点儿证据也没有。”
“抓就抓了,还要什么证据。
”景若曦脱口而出,说完发现这话有些霸道了,得意忘形了,哈哈一笑:“田宏阔这人心里素质不强大的,不是那种老奸巨猾能抗辩到底的,你只要脸一板一凶,他十有八九就认了。还可以诈他一下。”
“怎么诈?”
景若曦成竹在胸道:“我教你,你找个生脸孔的手下说是抓到的小偷,让他供出来,那天晚上去偷东西,正好看见了那一幕,不想惹事就跑了。结果今天偷别人东西被抓,为了将功赎罪愿意指证他……”
“啧啧啧。”叶长安摇头道:“若曦啊,你真是一肚子坏水啊。”
“怎么说话呢。”景若曦不乐意了:“怎么是一肚子坏水,这叫足智多谋,懂么?”
“是是是,足智多谋。”叶长安忍着笑:“但今晚上这最关键的一点是我提出来的吧。”
景若曦想了想还真是,确实是叶长安想到了田宏阔的刀伤可能是二次伤害,第一次是由红月定位,第二次再由他自己加深。
“我可不是个抢别人功劳的人。”景若曦大方道:“确实是大人的功劳。”
“那你是不是要谢谢我?”叶长安笑道:“要不是我指
点迷津,你可能现在还在冥思苦想,睡不着吃不下呢。”
“是……”景若曦哽了下:“不是,这本来就是你的案子,为什么我要谢谢你?我只是大人身边一个小小的,小小的谋士罢了,案子破不了也不是我的责任,破了嘛,也不是我的名声,顶多有那么一点奖金而已。”
景若曦一只手做了个一点点的手势,突然间察觉自己另一只手还搭在叶长安肩上,赶紧将手收回来。
夜色深深,遮住了景若曦老脸一红,她故作镇定转身往前走,一边装模作样摸了摸肚子。虽然只能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