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时母脸上的血色就如退潮一样退的干干净净,猛地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撞倒了背后的椅子,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几圈。
院子里,虽然时若扬不被允许进入房间旁听,但是他的心始终是在屋子里的,抓耳挠腮的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因此时刻注意着屋子里的动向。一听着椅子倒地的声音,立刻就转头看了过来,放开时语笑的手跑到门边敲了敲:“娘,姐姐,怎么了?”
“没事。”时母的声音带着一点紧张的,但是几乎立刻就道:“没事,你带笑笑走远点,别过来。”
时若扬有点不甘愿,还想再问,但是随后就听到景若曦走了过来,打开大门。
景若曦挡在门口,时若扬虽然往里面看了看,奈何他还太矮,屋子里又没有外面亮,而且母亲并不是正面对着大门的,因此一时也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不清弄不明白,时若扬心里就更加的焦急,而且还有些郁闷。
他知道自己是个小孩,但是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小孩,是属于亲人家里早当家的小孩,而且事实上母亲性格软弱,自从离开京城之后,家中事物也确实大多数都是他在决定,虽然都是些小事,可是处理的也仅仅有条。
如今翻查父亲旧案的事情也是他提出来的,但是景若曦却只和母亲说话,连听都不给他挺,不由的让他有些丧气。
看着时若扬的模样,景若曦心里明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小时。”景若曦用一种平辈的语气道:“该让你知道的,都会让你知道,不让你知道的,就是不能让你知道。”
时若扬仰起头看景若曦,光影中,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沉重。
景若曦道:“你既然觉得自己成熟长大了,就应该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昭告天下,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若只是想追寻一个答案,我一定帮你查到底。但你若是想追寻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就算你是皇帝,也未必能事事如愿。”
这话很简单,又很复杂,时若扬沉默了半响,默默的转了身,走到时语笑身边将她抱起来,出了院子。
若是想活的简单轻松点,就什么都不要想,过去的让他过去。若是不然,就必须经历这一场内心煎熬。
将时若扬打发了,景若曦又关上门回到房间里。
有了这么一会儿时间的缓冲,时母总算是回过神一些,自己喝了两杯水,略冷静了一点。
“你是什么人。”时母看着景若曦,似乎想从景若曦脸上看出朵花来:“这事情连有志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景若曦道:“卢秀义,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卢秀义,就是时母的名字,当然这个猜不到,是景若曦在档案卷宗上看来的。
她是个小家碧玉的女子,未婚时闺阁中的生活和其他女子无异,成婚之后,在时若扬出生后没几年,父母病逝,也无其他兄弟姐妹,好在已经成婚,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也算是生活安稳幸福,直到出事。
卢秀义没法说自己不承认,但是也不能说承认,一时间没说话,心里乱的很。
“其实我不知道。”景若曦说出的话让卢秀义想吐血:“我又不认识你,五年前甚至我都没有来京城。怎么会知道你们的事情。”
卢秀义的脸色又变了变:“你讹我?”
“我只是随口一问,怎么算是讹你呢。”景若曦并不心虚的,淡淡道:“不过
你若是刚才冷静一点否认,我也没有什么证据。”
卢秀义估计悔的肠子都青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会儿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无论再怎么解释,现在都变成了掩饰。
她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心思也不深沉,在巨大的心里冲击之下,震惊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严实自己的反应很正常。景若曦身经百战,就连燕名他们一点极细微的心理波动都能察言观色分辨出真伪,更不用说卢秀义毫无防备。
只是卢秀义还是不相信,她仔细的想来想去,还是不可置信:“那你怎么会……会想到这个。”
这事情当年就只有她和那个男人知道,如今更是除了她无人知道。卷宗里不可能提及,昨日见到,她和景若曦也不过简单的说过几句话,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能知道那么隐秘的事情。
“难道就没人发现,你两个孩子和你丈夫长得一点都不像?”景若曦点了点画像:“你看看你丈夫,你再看看你的两个孩子。”
时有志是外族人,景若曦卡了,是一个非常难认的部落名字,据说是在边境上一个非常小的部族,在京城生活了几十年,入乡随俗,他早就已经没想过回归故土。
景若曦也不知道是这个民族的人都是轮廓比较深,还是时有志个人长相,他的长相是很有特色的。
“你自己看看。”景若曦抬了下巴:“你丈夫的脸,双眼皮,深酒窝,略大的下巴,高颧骨,耳垂也较一般人要大。”
虽然时有志已经死了五年的,但是丈夫的脸是什么样子,就算不用看,卢秀义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其实孩子生下来后和丈夫一点都不像,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