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脸色胀的通红,眼睛里面闪烁着竭斯底里的疯狂。
这疯狂,和吕妃如出一辙!
“儿臣若是在父皇眼中什么都不是,那父皇为何久久不立太子?”
原来......是这个缘故?
朱标没有客气,当即厉声教训:“朕不立太子,就让你觉得你有机会了吗?”
朱允炆盯着父皇没有说话,但是从他满脸不服气的表情来看,他就是这样想的。
他是长子,虽然不是嫡长子,但也不是没有机会......这就是朱允炆心里的想法。当然这想法当中在常人看来起码有九成九的异想天开,但是朱允炆心里认定了未立太子是父皇在给他机会,那么他就会继而认为皇帝宝座是他的。
谁要是让他失去宝座,他宁愿毁掉也不会给别人!
朱标总算是明白了朱允炆心里在想些什么,满腹惆怅的佝偻身躯。
王钺见了,连忙眼疾手快的搬过一把椅子放在皇爷身后。
朱标坐下之后,望着天上的圆月,摇头轻叹:“当年父皇教导朕,为君者,要仁、明、勤、断,这也把这四个字告诉过你吧?”
朱允炆低头默不作声,从他脸色来看,显然对此也是不服气的。
朱标没有再次斥责,而是继续说道:“能仁才不会失于疏暴;能明才不会惑于奸佞;只有勤勤恳恳,才不会溺于安逸;有决断,便不致牵于文法。仁明勤断,这是父皇秉行了一辈子的要领,就连朕起初也只能够领会仁明二字,最近几年才逐渐领悟勤断。”
“你嫉妒手足兄弟,是为不仁;勾结藩王鼠目寸光,是为不明。一旦惹出祸事,你却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母妃为你定罪,而一声不吭。如此无勇无谋、胆小怕事,偏偏又要惹事,你有什么资格觊觎神器?”
“不是的,皇上,不是的......”吕氏猛然跪在朱标面前,抓住他的手笔哀求,“皇上,允炆或许有过错,但是对臣妾绝对没有坏心啊,皇上!”
朱允炆太过年轻,还察觉不到朱标话的严重性,但是吕氏却是十分清楚。
若是真让朱允炆背上一个让母妃替他顶罪的名声,那他这辈子就完了。
大明以孝立国,让母妃为他顶罪这简直就是最大的不孝,朱允炆还想有以后?做梦去吧。
朱标看着朱允炆始终躲在吕氏身后,眼神躲闪不敢站出来,心里对他极度失望。一个连自己母妃都不敢站出来保护的人,不仅极度的自私,还极度的无能!
吕氏也有些伤心,不过这毕竟是她儿子,她还是想要朱允炆能够在皇上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哪怕是不多也好。
“允炆,快,快给你父皇道歉,说你刚才不是那样的意思......”
吕氏拉了朱允炆两把,可是朱允炆一对上父皇的眼睛,他的脚就不受控制一样,根本不敢迈出。
“够了!”朱标一声大喝,缓缓的闭上眼睛,满脸的失望至极。
随后睁开,猛然转身径直走出去,迈出殿门之后顿住脚步。
抬头望天,叹道:“吕氏和朱允炆禁足翊坤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离开半步!”
王钺吃惊的看了皇爷的背影一眼,连忙俯身低头:“遵旨。”
随后转身,连忙朝身边的宦官挥手示意。
一众宦官推动宫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最后在一声“嘭”当中,紧紧关上。
朱标在宫门关上之后,登上御撵。静静的坐在御撵上,朱标久久没有动静。
王钺瞪大眼睛,看着帘帐后面一动不动的皇爷,颇为担心的轻轻问道:“皇爷?”
又过了片刻,就在王钺想要再次询问的时候,一个沉重的叹息传来,“去坤宁宫。”
“是,起驾坤宁宫!”
坤宁宫。
韩景云正坐在桌子旁边,就着烛光皱着眉头,拿着炭笔久久不能下笔,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而朱允烨则如同一个乖宝宝一样,捧着一本书低头看着。其实他早就看到母后显然疑难当中了,但是他却不敢开口打扰。
否则,一旦打断了母后的思路,那被揍一顿都是轻的。若是被母后给他出上几道算学题目,那他瞬间就会变得比母后更加痛苦。
这种感觉,相比父母是教师的人会感同身受。
“皇上驾到!”
韩景云还沉浸在她的数学世界里面,没有回过神来。
朱允烨连忙带着弟弟齐齐跪下,“儿臣,拜见父皇。”
朱标看着面前英武不凡的朱允烨,脸上顿时展露出笑容,伸手示意:“平身,都起来吧。”
“谢父皇。”
朱允烨带着弟弟退到一边。
韩景云这才缓缓起身,满脸都是无奈的神色,款款一礼:“臣妾拜见皇上。”
朱标连忙走上前,亲手将她搀扶起来,脸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怎么?朕又打扰到你了?”
韩景云脸上恢复了笑容,轻轻摇头:“没有,反正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想明白的,也不急于一时。”
可韩景云越是这样说,朱标就越是觉得他心有亏欠,同时也对韩景云的善解人意越发的怜爱。
搀扶着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