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锦比慕容司整整低了一个头,吵起架来实在没有什么威严,索性踩在凳子上俯视着他:“画画本就是需要灵感,我现在天天看着你这么讨人厌的模样,又怎么能够画得出来。”
温玥婷还未走进房中,已经大概能够想到两人是怎样的神色,不禁泯然一笑。
听到脚步声之时,还未看见外面的人,荣锦便道:“大婶,你不必劝我了,今天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跟他辩个究竟。”
慕容司正欲开口,抬眼便看见了面前走进来的人,顿时愣住。之时荣锦背对着门口,还不知来人是温玥婷,便道:“你若是不相信,等到玥婷姐来的时候,你亲口问问她就知道了。”
慕容司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来,提起手中的画,朝着门前的温玥婷问道。
“荣锦说这画是她画出?”
温玥婷定睛一看,原本是自己当日画下的画像,只是头顶已经被添上了一对怪异的耳朵,想必是荣锦的大作。
听着慕容司的话,荣锦困惑不解的转过头去,正好撞见了温玥婷的目光,双颊顿时羞得通红,急忙将画夺了过去,卷起来抱在怀中,颇有一番掩耳盗铃的意味。
一切已经不言而喻,慕容司也懒得再同她理论,连忙走上前来:“喂,女人,听那李穆说,是你托人将我带了出来?”
温玥婷轻哼一声,点了点头。
慕容司难得客气的朝着温玥婷拱了拱
手:“虽然不是什么大恩,但这回的事情还是要谢你。”
慕容司不是在意生死之人,他所言的感谢自然是荣锦之事,后宫与朝廷如出一辙,都是容易进不容易全身而退的地方,能够将荣锦从后宫带出来,想必温玥婷也费了不少的功夫。其中的周转波折,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
温玥婷倒是轻巧一笑:“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
“你又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笑了?”慕容司反问。
他记得当初自己看到她的时候,她除了愁眉便是苦脸,每日同她相处,他都好似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如今在后宫之中,处境如此危险,本以为她会比以前还要惆怅,却没想到重逢后她竟然总是不自觉的微笑。
温玥婷又笑,前方的路已经被照亮,身旁也有人陪着她一同度过眼前的难关,知道翻越过去后便是一片朗空,她又还有什么可愁的?
不过这番话即便是说了出来,慕容司也不尽能明白,温玥婷索性不说了。
“进来许久,不见你说粗话,倒是难得。”
一旁从看见温玥婷起便没有说话的荣锦突然从画卷中缩出头来,说道:“是我特意纠正的。”
几人一同朝着外面的桌边走去,四人刚好占据了一张桌子的四方,慕容司正好与釉玉对坐,看见那一身艳红,不禁问道:“女人,你什么时候找了一个这么标志的跟班?这一身红还真是眼熟。”
话
音落下,慕容司喝了一口茶,抬头仔细看向釉玉,看清那张面容的时候,口中的茶猛然喷了出去,足足被呛了好一阵。
“司哥哥,你怎么了?”荣锦急忙上前去替慕容司拍了拍背,偏偏她习武之身,又不懂得掌握分寸,几掌下去,原本慕容司并无大碍,也被她劈得险些患了内伤。
“你们认识?”温玥婷见慕容司一直呛着没缓过来,便索性开口向釉玉问道。
釉玉动作散漫,不急不缓的端起了手中粗糙的茶碗,平静道:“前几年两国交战,整整打了一年。”
温玥婷惊诧的同时,慕容司总算从那口茶水中缓过神来:“老子恁是没想到,跟我打仗的竟然是个女人!要不是你这一身红衣,老子还当真没把你认出来。”
慕容司一激动起来又原形毕露说出了粗话来,荣锦来不及制止,在一旁苦着脸,皱着秀眉。
目光在釉玉身上停转片刻,慕容司又问道:“你现在多少岁了?”
“十七。”釉玉英气飒爽的剑眉一挑,对着慕容司冷冷道。
慕容司扳着手指仔仔细细数上片刻,得出一个数来,又不甘心的再次数了数,确定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十三岁!你当年和老子对战的时候竟然只有十三岁!”慕容司清晰的记得敌军的将军莫名想出一个火攻的法子,将他困在一个山隘中进退两难,害他险些在里面被烧焦。
釉玉原本并不爱说话,
却好似担心慕容司一口气没缓下去被她气死一般,补充道:“和你打那场,是我唯一输过的一次。”
听到这番话虽然慕容司心底还算舒坦,想着他曾经被一个十三岁的少女用火烧的事情,他心底还是久久不能平息。
温玥婷清楚慕容司的性子,忍不住笑,见他神色肃穆的看着自己,又马上敛起了笑来,跳过这个话题说道:“这里虽然还算舒坦,但是山里毕竟不方便,京中无人认识你,荣锦只需要稍作乔装打扮,你们便能在京城隐居下来。”
慕容司不喜欢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虽然这次离开北尊实在窝囊了些,不过能够彻底离开朝廷,他还是甚是欢欣。
他最近失去了许多的权利,心里却是不快活。尤其是一开始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