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上来几名舞侍,大殿歌舞升平后,立即恢复了觥筹交错的场面。
过节的宫宴是场面最为轻松的,百官的妻儿都在,无论是否夫妻同心,倒也生出一抹和睦的氛围来。
温玥婷喝了几杯清酒,醉意微醺,揉了揉太阳穴,抬言道:“本宫身体不适,就暂时回宫了,众卿慢慢享受这宫宴的喜气吧。”离开便是最好的。
说罢,温玥婷带着小玥便从大殿离开了。刚出大殿,小玥便急着替温玥婷系好了披风。天已经凉了,若是皇后病着了,可是不好的。
凤辇已经抬了过来,温玥婷却直接从凤辇旁绕了过去。
“娘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小玥跟了上去。
“小玥,你先回去吧。”一阵寒风袭来,温玥婷拢了拢披风,偏过头去向小玥说道,“我想一个人在外面吹会儿风,很快就回来。”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娘娘记得不要去太清冷的地方,记得早点回来,小玥在寝殿备好热水等你。”小玥叮嘱了温玥婷几句,便退了回去,目送她离开以后,往寝殿的方向走了去。
温玥婷散漫的踏雪而行,没有既定的路线,只是按照心情随处走着。大雪洒得纷纷扬扬,很快便淹没了她的衣裳,将素雅的浅绿色覆盖成了一片洁净的雪白。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始终是他致命的弱点,他不会反驳自己的话,她也不吝
惜利用他的弱点几次。若是下次没有李穆,将后宫大权收回也是迟早的事情。
只要收回了后宫的权力,想要调查他藏在冷宫中的秘密,也不会是难事了。可是那个李穆,却真的是一个让人觉得头疼的人。
他在百里泽的身边,真的帮了百里泽不少的忙。百里泽其实并不是一个十分贪恋权贵的人,他现在会变成这副模样,也跟李穆这个军师,有着莫大的关系。
只是前一次过年的时候,他们似乎还在一次煮茶赏雪,琴瑟相奏。她虽然不接受他的心意,却一直都拿他当作自己的挚友,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百里寒以外,唯一信任的人。
然而他最终还是辜负了自己的信任。他居然想要这江山,这原本就不属于百里泽的江山。还记得,以前,百里泽一直都是一个最豁达的人。
他不愿意和自己的哥哥们争斗,总是一个人自由自在散漫习惯了。可如今,他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温玥婷走到一处凉亭中坐了下来,看着早已经冰封的湖面,几阵风刮过,浑身的醉意早已经零零散散的褪淡了。
“美人儿,快来陪爷我再喝几杯。”一道摇摇晃晃的身影从大雪中走来,遥遥望见温玥婷的时候,突然加快了步伐,朝着她走了过去。
温玥婷闻着大雪也盖不住的酒意,嫌恶的抬手掩住了鼻子,起身准备离开。对方却提前一步走了过来,挡在了温玥婷面前。
“
张越凛?”温玥婷看清眼前执壶买醉的人时,轻蹙的眉头更甚的皱了起来,加重了语调低吼道,“让开!”
简直就是不知好歹,非要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可就怪不得她不客气了。
“啧啧啧,美人儿,你可真凶。”张越凛醉眼朦胧的看着她,一手拉住她,一手端着酒壶试图往她嘴里灌去,“我可是京城的大官,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爷看得起你,是你的荣幸!”
喝醉酒的人,根本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看得见对方的美貌,这就够了。如此貌美如花,若是能来陪自己,那便是最好的。
清冷炯彻的目光垂在张越凛握在她手臂上的那只脏手上,温玥婷另一手以雷霆之势抬出,一把扇在了张越凛脸上。
张越凛本就没有站稳,被温玥婷这一扇,马上倒在了雪地中,醉意也算清醒了几分。
“你是……皇后?”张越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惶惶中一阵大笑,“哈哈!就是你,自己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要不是你的孩子,我还真没能耐能够在有生之年进入京城任职呢!”
“你再说一遍!”温玥婷用尽了全身力气,俯下身去拉扯起张越凛的衣襟,充满怒意的凝视着他,“你在郦城所说的那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你们到底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
张越凛看着温玥婷近乎皮包骨的手背上露出的青筋,沉浸在酒精之中,好似不知恐惧一般:“你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
。来……你将这壶酒喝下去,我就告诉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确定?”温玥婷冰冷的眸光中恍惚间泛起了一抹杀意。
“你喝了我就告诉你。”张越凛仍旧不知死活的冲着温玥婷笑言道。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马上就要截止了,还在那里不知所以。
温玥婷松开了张越凛,袖间匕首一出,再从张越凛身体中拔出的时候,已经沾染上了泛着腥味的红色。
一片凉意的雪地渐渐被蔓延而出的红色浸染,又浸凉了温热的血液。
温玥婷嫌恶的丢开了匕首,抬步离去。
“国相大人,国相大人!”一名宦官跌跌撞撞的跑进了一片笙歌的大殿之中,热闹的气氛一瞬被打断。
“怎么了?”百里泽专心的喝着酒,话音刚落,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