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玥婷担心着百里寒的身体,又哪里听得百里寒说这些。知道那面上的从容和笑意都是为了自己努力伪装出来,心里更是揪心的疼。
但是她不会阻拦他。只因她太过懂他。
他那般顶天立地的儿男,即便是在敌人刀下做了亡魂,也绝不会露出半点软弱来,更别说是主动认输。
一剑攻袭而来,百里寒聚精会神望去,细长锐利的眼凝视着对方,那人尚未近身,便已经被百里寒手中的剑劈出,一道剑气径直从额上横劈至腰间,留下一道令人恐惧的伤痕。
“全都给我上!务必把百里寒给我拿下!”领头的人急了,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即蜂拥而上,将百里寒密不透风围了起来。
百里寒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旋身一转,便将所有人弹开,只听围上去的人一阵痛嚎,刀剑刺穿骨肉的声音猛然传来,渗透百里寒每一根神经。
转目往后望去。
那领头之人竟然趁他不备绕至身后偷袭温玥婷。
可是中剑之人却不是温玥婷,而是冲上去挡剑的柳含烟。
百里寒握拳的手中青筋暴起,深幽如海的眸中染上了一
抹嗜血的红,一剑横飞,偷袭之人已经被劈成了两半。
不过眨眼之间。
只剩最后一人幸免,百里寒不曾抬眼看他,淡淡道:“你回去告诉百里轩,他若是还敢在玥婷身上动任何心思,我会不计一切代价将他的所有毁掉。”
看来他对他,还是太仁慈了,否则他又怎会猖狂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和玥婷下手?
温玥婷茫然失措,原本还以为一切只是柳含烟的苦肉计,看着柳含烟在自己面前倒下,直至没有呼吸的时候,才惶然失措。
她这么希望她死,甚至恨不得将她五马分尸,可是这一刻她死在了自己眼前,长剑贯穿身体,还是因自己而死,她心底却五味杂陈。
说不上喜悦,也说不上难过。
只是心里有一处地方突然崩塌,如何也修补不上。
从初识至今,百里寒还是第一次看见温玥婷如此失常,只以为她是被那一剑吓坏了,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在背上拍打着:“没事了,不会有事了,别怕,别担心。”
那温柔似水的声音与方才大开杀戒时恍若两人,就好似那地上近百人不是死于他手,那血流成河也不是他造成一般。
暗影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眼前这副画面,院中花草尽数被染成了血色,尸体遍布。
“百里轩的人?”暗影问道。
“恩。”百里寒淡淡一语,“派人来将这里处理了,还浮云寺一片清静,另外,将骁王妃厚葬了吧。”百里寒淡淡一挥手,“准备马车,马上回府。”
只怕温玥婷再在这里待下去,情绪会更糟糕,百里寒立即下了命令。
他救下了柳含烟,将她送来了浮云寺,可是最终她还是因为百里轩而死,不知究竟应该算是宿命,还是轮回因果。
行至城中,只听一阵熟悉的声音,百里寒立即掀开了轿帘,往外望去。
眼下,那日在留香阁遇到的褐衣男子正与另一名彪形大汉走在一起,高谈阔论。
百里寒定睛望去之时,那两人也刚好望了过来。
乌克贺多!
百里寒眉头一拧,投去了冰寒至骨子里的一道冷厉目光。
正值这时,乌克贺多也刚好看见了百里寒,那神态中骤然划过一抹不自在,便别过了脸去。
百里寒当即放下帘子,只是此刻沙穆也看到了百里寒,提剑便欲上来,被乌克贺多一把擒住了右手。
“是
什么人?”温玥婷未望向外面,见到百里寒目中神光不对劲,便问道。
“那日我们在客栈遇到的西疆人,竟然是西疆朝廷的人,我竟没有想到,连乌克贺多也来了京城!”百里寒目光灼灼,带着一抹狠劲。
“乌克贺多是谁?”温玥婷忙问道。
“西疆的常胜将军,除了我带兵打仗的时候,他几乎战无不胜。”百里寒带着尖锐光芒的眸子微眯,划过一抹警惕,“既然他都被派来京城,看来这番,西疆是准备闹大出大事了。”
“他们来京城干嘛?”温玥婷刚问出口,便反应了过来,“他们在京城勾结了朝廷官员?!”
“是!”百里寒回答一声,斩钉截铁。
“你拦着我做什么?!就是那人,伤了我们兄弟!想必那女人也在车上,你为何不帮我将他们一起杀了!”沙穆被乌克贺多拦下以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百里寒的马车从自己眼前越走越远,浑是怒气。
“他伤了你们兄弟?”乌克贺多问道,手中不停把玩着一枚玉扳指,不知心里在所思着什么,面色深邃。
沙穆急忙道:“自然是他!你之前不帮我寻他出来报仇也就罢了,今日遇见,你
竟然还阻拦我!难道我们几个兄弟在你手下做事,远道来了这异国他乡,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受欺负吗?”
沙穆这口气已经憋了好些天,终于有机会道出,便一口气吐露了出来。
乌克贺多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这么想报仇,那若是你下次再碰见他,我绝不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