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冷着冻着?身上的伤有没有愈合?”百里寒至今记得自己赶去那个藏匿点时,所见到的地上和刑具上或鲜活或干涸的血液。
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忧着她的安危,这些天来,就连睡觉也无法睡得安稳。
“若是你有半点损失,我便让温锦柔痛不欲生。”百里寒恨意斐然,再度打开一壶酒,仰面一饮而尽。朦胧的视线集聚的地方,那双眼眸泛起了一抹湿意。
可是就算他将温锦柔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他的玥婷也不会好受半分啊!
百里寒浓郁的醉态,倚在软榻上,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酒过三巡之后,无论是眸中,还是脑海里,都只有温玥婷的模样。
他害怕她受伤,却无能为力。
他这一生,从未像现在一般无力过。
想要救下他心尖上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日复一日去地牢之中,在一个女人身上下功夫,逼迫温锦柔说出她的下落。
……
第二日的晨光刚从亭台楼阁之中洒下第一抹光辉,空气中尚且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树影之下,一道鹅黄色的倩影
身姿利落,匆匆经过。
“心晗给太后请安。”走入殿中,常心晗规矩的行了一个礼,缓缓垂眸,丝毫没有了平日里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今日怎么想起请安来了,还这么早呢。”太后面上带着温婉和蔼的笑,对常心晗的喜欢也是真切的。常心晗在众多皇宫贵族的女子中还算是出类拔萃,虽然不懂女红,做事也鲁莽了些,却单纯率真,因此从小便甚得太后喜爱。
“心晗前些日子未能来看望太后,是心晗疏忽了,今后我会时常来的。”常心晗浅浅笑着,道,“母后看起来不如往日有精神,是不是昨夜未能睡好?我府上有一些刚晒制的干花,做成香囊放在床边有助于睡眠,一会儿我回府便让人送入宫中来。”
昨日的一切,她都尽数记在心上,百里寒的举动,让她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温玥婷刚消失,他还不能接受。眼下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先从太后身上下功夫,等到时间成熟的时候,再想办法,一点一点的靠近他,融化他心上的坚冰。
听到一向粗枝大叶的常心晗说出这番细致入微的话,太后欣慰的笑了笑,道:“难得
心晗有这片苦心,哀家自然欣然接受了。你现在确实是比以前好得多了,女人嘛,当然不能只懂得舞刀弄枪,还要学会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否则今后嫁了出去,怎么能服侍好自己的夫君呢?”
常心晗脸上微微一红,道:“心晗不嫁人,留在太后身边,多照顾您几年。”
“这怎么行?”太后故作严肃的说道,“怎么能不嫁人呢?你这如花似锦的年龄,再不嫁出去,可就辜负了这最好的年纪了。说说看吧,最近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公子,哀家让皇帝给你指婚。”
太后的话让常心晗再次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咬了咬嘴唇,道:“心晗心里只有寒哥哥一人,若是此生不能嫁给他,便一生不嫁。”
太后怎能不知常心晗对百里寒的心意,毕竟两人青梅竹马多年,常心晗的心思也从不隐藏。可是从一开始,她便看出了百里寒对常心晗并不上心,百里寒今后必定是要做皇帝的,常心晗的性子,也实在是不适合担当一国之母。
只是没想到,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百里寒也早已经娶了温玥婷,常心晗却丝毫没有改变心意。
“唉……”太后叹了一口气
,道,“不是哀家不愿意帮你,只是你也知道,寒儿的性子倔,感情上的事情更是勉强不得他,即便是皇帝的话,他也不见得会听,更何况是哀家。就算是想要替你指婚,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常心晗委屈的垂了眸,点了点头:“心晗知道,不会让太后为难的。”
太后又默叹一声,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凡事都自己忍着,不像别家的姑娘一般,有事便哭闹一场,反倒坚强得让人心疼。”
“心晗无碍,心晗喜欢寒哥哥,是心甘情愿的。”
太后定定的瞧了常心晗几眼,最终下定了决心,道:“得了,你自己决定便是吧!哀家会尽量让皇帝帮你的,只是最终成不成,还得看寒儿的心思。”
毕竟温玥婷的事情才刚过,一切时机都不算成熟,太后也没有多少把握,也只能这样说了。
常心晗眸中闪过一抹希冀,不过只是稍纵即逝,又恢复了沉静:“多谢太后,心晗感激不尽。”
……
直到正午,百里寒才从书房走出来,画卷已经一幅幅整齐的收好,锁进了柜子里,整个书房中,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味。
“暗影,让人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更衣。”百里寒笔直的伫立在书房门前,对暗影吩咐道,“让人将戴氏待到地牢中去,好好的看看温锦柔。”
没想到百里寒竟然会主动让自己让地牢看望温锦柔,戴氏满心疑虑的走进地牢,不停猜测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锦柔。”
戴氏走到温锦柔面前的时候,她正披着自己昨天放在这里的狐裘披风睡得着好。
又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