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温锦思,温锦柔也不闲着,立马派人前去请了保和堂的赵大夫来。温锦思的话,她不能全信,却也不能不信。思来想去,还是找人来验证一下比较好。当然,必须的隐秘,万不能被柳含烟察觉。
约莫一刻钟后,赵大夫匆匆赶来,温锦柔顺势屏退众人,随即将碧幽草一事详细告知,末了静候一旁,等待回应。赵大夫行医四十年,经验丰富老道,又是她从小到大的主治大夫,很是值得信任。
“回王妃娘娘,这碧幽草确有能够致使人不孕直说,只是所需时间极长,也基本因人而异。按理说,娘娘刚接触这碧幽草没多久,应该不会出现头晕乏力的症状,除非……”思量稍许,赵大夫徐徐道,偏偏戛然而止,停在了最为关键的地方。
“除非什么?”温锦柔急忙追问,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几分猜想。
赵大夫却是眉头轻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惹得温锦柔几分不耐。
“除非这碧幽草中另有其物。”许是察觉道了温锦柔的不悦,赵大夫一个轻颤,急急补了完整。倒不是他故意卖关子,只是行医数载,早已养成习惯,如果没有
百分之百的把握,他是不会说的。
温锦柔没有在言语,琉璃般的眼眸中种种情绪一闪而过。随即大步走上前去,执起花盆猛地往地上一摔。
霎时,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花盆便四分五裂开去,而那幽深的泥土里,显然还有别的东西存在。虽然包裹着泥土,可还是能分辨得出真身是药丸子。
赵大夫见状连连走上前去,将其中一粒捏起,先是将泥土剥干净,而后又放在鼻尖细细嗅着,岁月侵染的脸上神情瞬息万变,终而定格在满满的惊讶上。
“是、什么药?”温锦柔不禁问道,不知怎么,这一幕过后,她反而有几分莫名的慌乱。
“回娘娘,是、是丧欢。”
丧欢,烈性毒药,色黑无味,直接服用,可使人在短时间内先后丧失身体机能,然后失去性命。
“丧……欢……”
温锦柔默默重复,她是不懂这些,可这名字听起来就歹毒无比,相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为什么要把这毒药埋在土里面呢?她有些想不明白。
赵大夫也有些不明白,思来想去还是无法将丧欢和碧幽草联系在一起,结果反倒是对医术一窍不通的温锦柔先
有了眉目。
“赵大夫,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再碧幽草下埋了丧欢,然后经过灌溉,使碧幽草的毒性融在泥土里,从而被碧幽草吸收,使之毒性更烈?”温锦柔一字一句道,医术她是不懂,可女人间争权夺势的小把戏她却看了不少,大同小异,仔细一想便能明白。
不得不说,这一招下毒的把戏,妙!且不说碧幽草本就少见,谁又能想到真正有毒的会是这种草的泥土呢。
滋滋,她倒是低估了柳含烟。
短短几言,犹如醍醐灌顶,赵大夫瞬间醒悟,“是这样的,娘娘真是冰雪聪明啊。想必这碧幽草和丧欢的毒性早已相容,相生相克之间又衍生出了一种新的毒种,所以娘娘才会在短时间内产生各种症状,这赠物之人,当真是居心叵测城府极深啊!”
“好在娘娘早早发现,只需配个药方就能……”一番情难自禁,赵大夫又不自觉回到医生的老本行,奈何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无情打断。
“不必!”温锦柔喝止道,如水的眼眸中几丝精光闪烁不停,治好干嘛,治好了不就违背了某人的心愿么?她才不要。
既然柳含烟想要她死,那她就死给她看。
“赵大夫,多谢关心,不过锦柔另有计划,今日之事,还请赵大夫守口如瓶,他日锦柔必当重谢。”寥寥软语,温锦柔巧笑靥兮,前后态度转变之快,叫人心悸。
命人送走赵大夫,温锦柔若有所思的盯着地上乱糟糟的一堆,想了想,又命人寻来一模一样的花盆,将碧幽草和丧欢重新装了起来,而后又借口身体不适,寻来了骁王府府上的御用大夫,顺带透露给了百里轩。
自己则重新躺在了床上,摆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
不一会儿,该来的便已统统到场。
隔着床帘,温锦柔轻咳两声,继而软软探出手去,任由大夫查看。事实上,她也真的有些难受,所以,丝毫不怕会穿帮。
许是碍着百里轩在场,大夫问诊的极为仔细,过了好久,才幽幽从温锦柔的手臂上挪开,神情略显凝重。
“怎么样了大夫?”百里轩率先问道,温锦柔派人喊他的时候,他本能的意味是温锦柔有了身孕,所以此刻才迫不及待的开口问,若是真的有了孩子,他可要重重的赏赐。
可看着大夫的表情,又有些心里没底。
“回王爷,娘娘她身体确实不适,不过,
还望王爷恕罪,小人无能,查探不出。”
“你说什么?查探不出?你以为本王养你是吃白饭的么!”百里轩瞬间怒了,不知是因为温锦柔没有怀孕,还是因为大夫真的无能,总之是觉得好似突然有人在心里点了一把火,烧的他无从发泄。
“王爷饶命!”大夫急忙下跪,分分钟就是一出上老下小的经典苦情套路。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