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走得时候,天色毅然有些泛亮,经过这么一闹,温锦柔也没了睡觉的意思,加之须尽欢走得时候又多了条件,说是让她三天之内准备好银子,不然这单生意他就不做了。
一万两千两啊……
温锦柔暗暗扶额,这么短的时间,不能和家里要,要不能引百里轩起疑,让她拿什么去筹这么多的银子?
不知不觉间,已然大亮。
一阵困倦陡然袭来,温锦柔晃晃脑袋,算了,再想办法吧,天无绝人之路,再等等,兴许须尽欢自己就松口了呢。
岂料,这厢榻上睡了还不够一刻,那厢就被一声尖锐的呐喊惊起。
“小姐!”高亢之中仿佛又夹杂了几分痛苦。
温锦柔猛然坐起,却是还未下榻,门便被人狠狠推开。
霎时,只闻咣当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一片紫红色的衣角便映入眼帘。
紫红色,柳含烟的最爱。
也是够了,一大早的就来闹事,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昨天的事?
温锦柔心中暗道,同时不紧不慢的起身,披一件加绒的外套,慢悠悠走到柳含烟面前,眼神倒是清澈,可落在有
心人眼里,简直赤裸裸的无视。
“不知王妃如此兴师动众的前来,可又是有什么事?”丝毫不客气。虽然时常和温玥婷斗来斗去,但身为宰相千金,温锦柔心中的傲气还是半分不曾衰退,尤其是在某些不入流的人面前。正妃又怎样,她一样不放在眼里。
而且,依照她对百里轩的了解,柳含烟被休,也就是早晚的问题。
谁曾想,柳含烟竟装作没事人似的,巴巴的走上前来,亲昵的握住她的手,全然忽略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能有什么事,我的好妹妹,昨天,是姐姐我错了,不该随意发脾气。”
柳含烟冷不丁开口道,她的声线本就偏柔,尽管生气的时候会听起来格外刺耳,可眼下的这番话却是软软糯糯,意外叫人觉得舒服。
只是,再舒服,温锦柔还是对她提不起半分的好感。
“哪里,是锦柔的错,王妃莫要见怪才是。”说着,不动声色抽出自己的手。
“不不不,是我太莽撞了,总是这样,见不得王爷对别人好,可能是我太爱王爷了吧。”然而柳含烟却再次贴了上来,旁若无人的说道,真真切切的语气,好像真的就只
是那么一回事。
“昨天,王爷也已经教训过我了,所以。我的好妹妹,你就原谅了我吧。”
温锦柔郁闷了,好像,确实是个心思简单的人?
“都是姐妹,哪有什么原不原谅的。”
“是呢是呢,妹妹如此心胸宽广,能娶到你,真是王爷的福气。”柳含烟连连应声,嬉嬉笑笑的,眼角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呵呵。”温锦柔尴尬陪笑,昨天的事,她还真没放在心上,不过柳含烟突然玩这么一出,还真叫她感到诧异,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
“对了!”几息寂静后,柳含烟兀地出声,随即撇开温锦柔后退两步,从随行的丫鬟手中接过一盆看上去绿油油的草木,接着道,“这是先前王爷赐的竹兰,听闻妹妹素来喜爱花花草草,便一并带了过来,反正我不也不会养,不如交给懂得之人。”
语毕,也不管温锦柔是不是愿意,便名人找了一处摆放了起来,搞得温锦柔想要拒绝,也拒绝不了了。
“即使如此,就多谢王妃了。”不得不说,这竹兰她还颇为喜欢,如果不是出自柳含烟之手的话,相信会更喜
欢。
“好了,东西送到了,姐姐我也该回去了,妹妹有空常来坐啊,我那寒烟阁冷清的紧呢。”瞥了眼温锦柔的神情,柳含烟微微一笑,含蓄恬淡的模样,看上去倒真有几分不计恩仇。
然而事实上,呵,若她真有容人之量,又怎么会有当初的苏如锦!
没错,百里轩是教训过她了,让她不要再去找温锦柔的麻烦,可这口恶气不出,她都对不起柳含烟三个字!
哼!温锦柔,你不是一心想要为王爷诞下子嗣么,好啊,本王妃我就提前送你一份大礼!
“王妃慢走。”温锦柔却是丝毫不觉,许是柳含烟的伪装过于完美,又或许昨夜和须尽欢的对峙过于消耗心神,此刻的她,懒得再设防。再说了,尽管昨天百里轩有帮着柳含烟说话,可还是偏向于她的,有了这一层护盾,她也不怕柳含烟搞出什么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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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京城边上的一座小镇。
经过了一夜的修养,温玥婷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她本就是柔弱女子,长途跋涉对她来说,还是过于困难了些。
天刚蒙蒙亮,温玥婷就背着干粮上了路,昨天这么一耽搁,白白延误
了半天的路程,也不知道百里寒的情况怎么样了,是好是坏,有没有找到好的大夫……
温玥婷想着心揪,只好狠命的甩着马鞭子,巴不得一天就能赶到百里寒的身边。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不想再和百里泽纠缠,百里泽救了她她很感激,可是感激归感激,百里寒本就误会了她和百里泽,若是再一起上路,保不准会误会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