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温玥婷不由得关切道。不明白自己出事,为什么会有一个眼生的小丫头跪在自己面前。
“没事,让她跪着吧。”百里泽的话说得随意,可是温玥婷不难听出,那话中带着浓烈的杀意。
百里泽的态度让温玥婷更加疑惑:“你让她跪着,总得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吧,毕竟人人都是娘生父母养的,怎么能说罚跪就罚跪。”
“她死有余辜!”说这句话的时候,百里泽的语调放缓,缓慢得,让温玥婷以为他那话是在杀人一般。
百里泽的目光好似透过这侍女在看另一个人,而在他冰冷狠辣的眸光之下跪着的侍女,已经颤抖得快要跪不稳。
眼下一块的地面,全部湿了。
“站起来。”温玥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毕竟还是一个为及蒂的小丫头,又何苦为难她呢。
“不许!”百里寒第一次和温玥婷唱反调,让温玥婷也诧异了。
温玥婷蹙起了眉头,虽然说话吃力,还是忍不住道:“你要让她跪着,至少也得说出个叫人心服口服的理由来。”
说完这句话,温玥婷猛烈的一阵干咳,
狠狠吐出一口血来。原本惨白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红。
“邺王妃,你不必替奴婢说话了,奴婢的确死有余辜。”一想到平日里和善大方的王妃娘娘险些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死去,她的眼泪落得更为凶猛了,“如果不是因为奴婢告诉了温小姐王妃的去向,您也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是怎么一回事?”温玥婷听糊涂了,原本还想再继续说话,被百里泽捂住了嘴。
“你少说话,把力气留着吃饭喝药吧。”冷冷的语气却奇异般的透着暖意,百里泽垂下眸去,看着侍女,长卷如同黑蝶一般的睫毛盖住了眸中的神色,“你说给王妃听。”
侍女怯弱的点点头,说道:“当时温小姐就在房门外,将奴婢拦下问王妃的去向,之后还让我就当没见过她。当时我已经觉得不对了,却因为懦弱,没有及时赶去告知宸王殿下……否则,也不会让王妃身陷险境了。”
温玥婷大概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想要说话,脑海中却是一片混沌。
“以后你不许一个人出去了,今日要不是我发觉不对,赶去后院,在亭中发现了你的手帕,恐怕你现在已经是一条亡魂了
。”百里泽的语气带着嗔怪,不难听出里面暗含的怨言。
温玥婷这时才发现,百里泽的衣裳和头发已经全部湿透。显而易见,是他下水将自己救了起来。
“你快去把衣裳换了!”温玥婷声音不大,沉重的语气却好似在下命令一般。
百里泽只能选择乖乖的去换衣裳,但是临行之前,还是唠叨的在温玥婷耳边说道:“张御医已经来看过了,说你只是受了风寒,醒过来服些药应该就好了。”
只是……她体内的毒再次复发了。
这句话,百里泽没有说出口。
既是没有勇气说出,也是担心温玥婷知道后,会加重她心里的负担。
只是聪明如温玥婷,又怎么会感知不到自己身体里的变化,听着百里泽支支吾吾的话语,看着他担忧的神情,温玥婷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黛眉如同远山一般缥缈,立于苍白的雪色肌肤之中。温玥婷将眉轻轻一蹙,还是在百里泽离开之后,让侍女站了起来。
毕竟天已经寒了,还是在深夜,不知道她已经跪了多久,再这样跪下去,只怕就会出事了。
“你先下去休息吧,已经不早了,赶快
回去好好歇息,明日才好过来照顾我。”温玥婷的话说得轻逸,漂浮在空气之中,好似游丝一般。只是其间暗藏的关怀之意,被这侍女读了出来。
对于温玥婷不计前嫌的宽容,侍女感动了泛出了泪水。最终还是听了温玥婷的话,退了下去。
百里泽再次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手中还端了一碗药。
“你先喝。”温玥婷没等百里泽说话,眸光未曾转动到百里泽身上,便毋庸置疑的说道。
百里泽不解的撇了撇嘴:“我喝这药做什么?”
早在方才,温玥婷便察觉到百里泽的双颊透着一抹微弱的驼红,那样病态的异常,不是受了风寒,又是怎样?
倒也不奇怪,百里寒将自己从水里救起来,应该是未到午时的事情,现在却已经是半夜三更。在冰冷彻骨的水里泡了这么久,又任由浑身湿透的衣裳包裹了一日,即便是铁打的身子,应该也受不住了。
“过来……”温玥婷第一次在这么男人面前露出了自己完完全全卸下面具的一面。
百里泽将药放在一边,跨过两步,狐疑的凑近了温玥婷。
温玥婷艰难的伸
出手去,探在了百里泽额上,又细细替他把脉。
“你疯了!”温玥婷面上的嗔怒毫不掩饰,“小柳!去给宸王殿下请个大夫。”
“我没事。”百里泽拒绝了温玥婷的好意,但是心底已经乐开了花,险些笑出来的时候,看见温玥婷惨白的小脸,眸中再也没了喜悦的神光。
就在几个时辰前,张御医替温玥婷把脉之后道:她体内的毒,已经撑不了三日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