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玥婷全然不知,就在她方才离开的那一小会儿,万灼华心中早已百转千回,此刻却朝她露出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刚刚听你说百里寒的腿有反应了?那便代我向他道一声恭喜,也恭喜你这么久以来的努力,终于有所收获。”
不过片刻之后,他又正色道:“有反应,与能够真正下地行走之间,还是相差甚远。你我想要彻底医好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他!”温玥婷猛地点头,眼神之中盈满了坚毅的信念。
……
万灼华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从嫉妒的泥潭中挣脱而出;而那厢的温锦柔,却是彻底沉浸在了妒忌与眼红中无可自拔。
百里泽对她的漠视乃至嘲讽,都丝毫无损她对他的爱意,她只得把恨意全都倾泻到了温玥婷头上去!
若非温玥婷从中作梗,百里泽此刻心中的人必定是她!
“温玥婷,你怎么不去死……”温锦柔狠狠地揪着一盆月季上的花瓣,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柔软的花瓣内,任由鲜红如血的汁液流过掌心,将满心的怨恨都发泄在了这株花上。
与此同时,她眼中掠过一抹狠戾之色。凭什么她自己身处深闺,满腔怨恨;而温玥婷却前有百里寒做后盾,后有百里泽相倾心,这样的差距让本就心理失衡的她,心中更是涌起一股出奇的愤怒。
恨意在她胸膛内熊熊燃烧,烧得她几乎失去了理智,越发粗暴地蹂躏着面前的月季盆栽。
月季尖尖小小的花刺猛地扎破了她的手,温锦柔定定看着那一抹鲜血蜿蜒而下,嘴角勾勒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温玥婷,我也要看着你流血!看着你从如今的风光无限,堕落至地下十八层阿鼻地狱!
她抬眸望着自个儿的贴身丫鬟,眼底的恨意浓烈得吓人:“骁王妃前些时日不是给我下了张帖子吗?拿上帖子,去骁王府一叙。”
丫鬟依言去做,又替温锦柔更衣梳妆,费了一番工夫之后,马车稳稳停在骁王府前。
温锦柔向内看去,眼中不由掠过一丝惊羡。果真是皇家子弟,仅仅只一个王府,便比丞相府还要更加繁华,屋顶上金黄的琉璃瓦片在夕阳照射下闪闪发光,愈发显出几分雍容华贵的气度。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踩在曾经的京城首富—
—苏家的尸骨上所堆砌起来的!
温锦柔在丫鬟的带领下,轻移莲步,朝柳含烟在府中所住的别院步去。
“这不是温家妹妹吗?今儿怎么有空到姐姐这儿来?”柳含烟一见到她,眼中先是不动声色地划过一抹诧异,眼神在温锦柔哭得**的一双美眸之上扫过,接着便亲亲热热地拉过她的手坐下。
温锦柔迟疑了片刻,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见紫竹端着一碗漆黑的汤药走来,恭声道:“王妃娘娘,药来了,还是趁热喝了吧。”
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见那青瓷冰纹盖碗之中,漆黑的药汁咕嘟嘟冒着热气,不断散发出腥苦的气味。
“这是什么?”温锦柔拈起锦帕轻掩小口,娇声问道。
柳含烟面上也掠过一丝阴霾,却是娴熟地捏起鼻子,一口将汤药灌了下去。比闻上去更加苦涩的口感,不断在口中蔓延。她面上扬起一抹痛苦而又快乐的笑意,为了顺利诞下孩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嫁入王府已久,皇上急着想要抱孙子呢。这是我在外向神婆求来的送子药,每日三碗,雷打不动。姐姐已然嫁做人妇,自然是要安心备孕了,可
不能像你一般春心萌动地四处跑。”打趣的口吻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亲昵,却又拉近了距离,柳含烟在此道上浸淫已久,自然是炉火纯青。
“姐姐这话便是在打趣锦柔了。”温锦柔羞红了双颊,眼底透出一丝寒意,“实不相瞒,锦柔来此,恰恰是有一事相求。”
柳含烟倒出那日神婆开给自己的合欢丸,将这粒浑圆的小药丸咽下,心中约莫有了个数,却仍是笑吟吟地问道:“妹妹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说来倒也讽刺,温锦柔能与柳含烟以姐妹相称,二人相谈甚欢,可她们之所以能结为同盟的目的,恰恰是为了对付她的亲生妹妹——温玥婷!
见终于有人能够聆听自己的少女心事,温锦柔便将自己受到的冷遇尽数诉说出来,说到伤心处更是几欲哽咽。她匆忙拿起帕子轻拭眼角,满面委屈地道:“只要有温玥婷在一日,宸王的眼中就永远都没有我!我不甘心!”
她眼神里透出刻骨的冰寒之意,绝美面孔在这一刻显得别样扭曲:“我要毁了温玥婷!还望姐姐助我一臂之力!”
“这……”柳含烟垂眸沉思片刻,掩去眸底的
一丝笑意。百里轩因为清风楼一事,被皇上大加斥责,连带着她也受气,她怀疑就是温玥婷在背后捣鬼!她正愁着没有人出手去当替死鬼,不料温锦柔当即便送上门来了。
她起身自妆奁的最下层翻出一小包药粉,轻轻交付到温锦柔手中,神色依旧充满了母亲的温和宽容。
“此药名曰美人泪,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只要放在温玥婷常常接触的地方即可。”柳含烟抬头观察着温锦柔面上的细微表情,“此药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