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寂静无人的深夜,阴暗的地下囚牢内,一笔不为人知的交易,就此达成。
一千两白银,换得章无亦赴死。
而朝廷上下传出的捷报则是:百里轩浩浩荡荡地亲率一帮大军,捣毁了清风楼的几大据点,将清风楼楼主斩首。原来清风楼楼主原是曾经的笔试第一名,但因为错过了殿试,而与状元郎的席位擦肩而过。
而他身上的悲惨遭遇,也格外令人唏嘘。
就此,清风楼被彻底剿灭。
然而在知情人看来,此事绝无可能!
邺王府内,温玥婷来回踱步,柳眉紧蹙:“百里轩这一招可真够无耻!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清风楼被剿灭了,那我们岂不是没法把他们才是真凶的事实昭告天下?”
清风楼可是百里轩的心血,但他告知天下的那位清风楼楼主,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显然那只是个炮灰而已。百里轩竟妄图用这一招来瞒天过海,骗过皇帝和天下人!
这样卑鄙却又不留漏洞的手法,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当年的苏如锦,可不就是在这样的暗害下悲愤而死?可即便她明知这是百里轩的一场阴谋
,却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揭穿。
百里寒伸手抚平她眉间的皱褶,将她拉到自己身畔的黄梨木雕花椅上坐下,勾起唇角轻声道:“没有破绽?错,他们这个计划看似完美,但却有一个最大的破绽。”
“什么破绽?”温玥婷圆瞪着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如同小鹿般湿漉漉的,带着好奇与不解。恰恰是这样的眼神,让百里寒心中微微一动。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向来冰冷的神情有所松动,竟露出一抹恣意的微笑。
温玥婷先是面露困惑,盯着他淡色的薄唇看了片刻,而后脸上忽然飞起两朵红云,他难道还亲上瘾了?!
想到上一次自己为了得到清风楼的情报,被骗去的那一个吻,她顿时就有一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没好气地白了百里寒一眼,她咬牙切齿地嚷道:“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见到温玥婷羞红的双颊,百里寒心知她怕是再禁不起刺激,连忙熄了偷香的心思,一心一意地替她分析局势:“在外人看来,清风楼被剿灭了,可那三百多个少女呢?”
温玥婷顿觉恍然,那本就是百里寒派人所为,然后故作‘碰
巧’地与人搏斗,调出信物,从而把责任推到清风楼头上。
皇上之所以要剿灭清风楼,究其根本,还是为了救出那些少女!但清风楼虽灭,少女们却是一个也不留,绝对会让人心中存疑。
若说都被杀了,也实在牵强,毕竟如果只是为了杀人的话,又何必要活着掳回去呢?
想通了这一点,温玥婷看向百里寒的目光便越发特殊,这家伙到底有多么天赋异禀!原本看来已经天衣无缝的计划,他却依旧能敏锐地揪出漏洞。她实在是佩服。
“既然如此,那你肯定也有应对之策了吧?”
“那是自然。”百里寒轻轻缠住她的一绺长发,绕在指尖细细把玩,如缎子般的墨色,在他纤长如玉的指间,交相印衬,竟异样和谐。
翌日的早朝时分。
端坐在金銮宝座上的皇帝,又一次大发雷霆,狠狠地把一张奏折摔到百里轩面前,勃然大怒道:“你不是说清风楼已经被彻底铲除了吗?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百里轩额上滑过一滴豆大的汗珠,颤着手捡起奏折,入眼是大理寺卿的一行字:今又有十三起民女被掳案发生,经确认依旧是黑衣蒙面
人,如今闹得人尽皆知,人心惶惶。
又有少女被掳走了!他捧着奏折的手隐隐有些发颤,心底一瞬间升起怨恨与愤怒交织的情绪!究竟是谁在背后暗算他?
“微臣也不知这是何故。”百里轩当即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
知情不报,和一概不知,显然有所不同。
“朕原以为你做事细致认真,所以才将此等大任托付给你,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剿灭清风楼,却只是带回了楼主的首级,而且还闹得如此轰轰烈烈,如今江湖上谣言四起,都误以为朝廷会对他们开战!”皇帝越说越是气愤难当,抬手便将手边的珐琅彩婴戏双连瓶砸了个粉碎。
“而剿灭清风楼的最大目的,那群被掳走的少女,你也是一个都没找回来!你可知道百姓对此有多大的怨言?那可是三百多条活生生的性命呐!”
“你说,朕该如何处罚你?!”
皇上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气得面色**。
在文武百官的面前,被当众训得如此惨烈,百里轩心中的怨气近乎凝结成实质,可面上却不得不伪装出诚惶诚恐的模样:“的确是微臣考虑不周,查探不详,一切都
是微臣的过失!请皇上再给臣一次机会,让臣戴罪立功吧!”
他适时地抬起头,眼里血丝密布,布满懊悔之意,字字恳切,句句落实:“臣定当查个水落石出,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百里轩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更何况此刻正是争夺太子席位的关键时刻,群臣心中都自有考量,他那群兄弟只怕背地里早已经笑掉了牙,正等着嘲笑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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