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煊带着女人退到了屋顶上,底下全是龇牙咧嘴的“丧尸”。
这些人没什么修为,但因为丧失了理智,脑子里只有攻击这一个概念,机械地不断抓着墙面,意图想要爬上来。
有不少民众双手皮肤都溃烂了,流出恶心的脓水,有些甚至整条手臂都断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四肢末端,换作是正常人的话早就痛不欲生了,然而他们对此毫无反应,仍旧在使劲地刨墙。
有几个长得高大的青中年壮力,本能地想要爬墙,将几个体力不支的老弱妇孺给踩在了地上,靠着他们身躯的高度伸手几乎已经能够到女人所踩的屋顶边沿。
再稍进一步,便能爬上来了。
祭千秋不由害怕地往男人身边缩了缩,“道长,不,公子,我们要怎么办啊?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被人控制,彻底丧失了自己的意志,尽管不想这么说,但最好的办法是杀了他们,免受余下的痛苦了。”韩煊淡淡道,随手挥去一道剑气将要快触碰到女人脚尖的手给斩去了。
那只手的主人并未露出痛苦之色,只是变得暴怒异常,使劲踩踏底下的人,最后一失足摔了下去。
此时,地面上的人如蝗虫一
般涌来,拳打脚踢,迅速将他淹没,没过多久,女人透过缝隙隐约看见了七零八落的肢体。
“公子,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们其实是无辜的。”祭千秋眼睛微微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没有。”韩煊利落道。
随着时间的延长,最后的结局无非是这些人自相残杀全部死亡。
原本的夫妻,母子,兄妹等等关系,到了这时候都形同虚设,再近的亲人,心中仅存的,也只是一心想要杀了对方而已。
如此的人间惨剧,不如自己当这个恶人。
自己手上的人命够多了,再多几条又有何妨?
“我送你先离开这里。”韩煊道。
“没关系……”祭千秋摇头。
由不得女人多说,韩煊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强行飞离了此地。
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土坡上,韩煊设下禁制让女人无法离开,随后又快速回到这座“丧尸之城”。
看着脚下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即便是早已修炼到心境不动如山的韩煊,此刻内心也不由暗中涌动着波澜。
这些人不过是溯沐大陆上最最平凡普通的人,与那些修为高深的老祖或是大宗门不可能有瓜葛,甚至只有献殷勤讨好的份儿,但即便如此,第一
个遭殃的仍旧是他们。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遭受这等无妄之灾,倘若真的善恶有报,倘若真的有神明在主持正义,谁能解释这一切?
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反观自己这等“恶人”,却死里逃生多次,不管体内的妖丹力量和原本的剑气如何起冲突,将来自己有可能气血逆乱而亡,但至少自己还好端端站在这里,比起眼前的人不知要幸运多少了!
这就是所谓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吧!
韩煊自嘲地笑了声,唤出通体漆黑的阴符剑。
动用阴符剑诀的力量,自然引动了妖丹部分的蠢蠢欲动,原本停战的双方像是重新挑起了战争,以自己的身体为战场,开始横冲直撞。
靠着意志,韩煊强行压抑着不动用妖丹的力量,免得进一步激发双方的矛盾,使用阴符剑也是极其有分寸且讲究技巧,长于剑术和境界,而非力量,以期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这些人也不是什么修士,在阴符剑下,轻易得如同切菜一般,韩煊以最直接最利落的手法结果了一条又一条的性命。
放古代,韩煊绝对是个一流的刽子手,杀人的艺术家。
然而,这里的人实在太多,韩煊手起剑
落,不知过了多久,使剑的手都感到麻木了,堆积在身边的尸体都已有小山高,可是,放眼望去仍旧是黑压压的一片人不断地朝自己涌来,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这些人的举动越来越疯狂。
眼前的场景不仅在刺激这些丧失理智的人,同样也无时不刻在刺激着韩煊的神经。
没有人比韩煊更善于用剑,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剑锋划破肌肤脏器那一瞬间的触感,凌驾于生命法则上的孤高感。
这种感觉会上瘾,一旦尝试便无法忘却,像是重构了神经网络,深深入了大脑记忆深处。
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则在不断向大脑加强这种快感,为了达到这种强度的快感,只有不停地重复落剑的动作,一旦停止,大脑则像一个尝到了甜头要不到糖的小孩,会各种无理取闹的哭闹。
越来越多次的重复,等同于将韩煊推到了另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种滋味噬髓入骨,又怎能如此轻易忘却?
况且,妖丹的力量来源本就是一些实力高强而性情残暴的上古妖兽,自带嗜血的特性。
尽管韩煊有意识在控制,仍旧不能完全避免对其刺激。
不大的城池,地面尽是紫黯浑浊的淤血和尸体,
还有体态扭曲的“活死人”。
韩煊独自一人在这座城池中破开一条血路,身上的宽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