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工地上的混凝土工,悬吊的建筑材料突然掉落,砸中了后脑勺,严重外伤,送来医院时整个
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失血量至少在一千毫升以上。
听家属说家里还有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妻子是文盲不识字,老人也上了年纪,在农村独居,家里的经济收入基本全靠他那靠卖命的工资。
他死了之后,他家里人会怎么样?两个孩子要怎么过下去,辍学?早早去打工?这样年纪的孩子能干什么?他们的母亲可能会改嫁,毕竟还年轻,但会带着他们吗,还是当做拖油瓶彻底丢给老人?
现在如此恸哭,旁人见了不忍直视,一个月后,半年后一年后,还能要求她怀有这样的感情吗?
祁姗姗洗了把脸,逼迫自己不再继续想下去,自己只是医生,不是上帝。
医院太平间的工人已经来了,将尸体拉走,病人哭着追去。
“祁医生,给。”
一杯热咖啡映入眼帘,女人抬头,正是脑外科的男同事,方剑桥。
他是刚才被请来会诊抢救的外科医生,差不多和祁姗姗同一年来医院。
“谢谢。”祁姗姗接过咖啡。
“祁医生当班的日子就是旺啊!前几晚没和你搭班,我都是夜无殊。”方剑桥笑道。
“我也希望能每晚夜无殊。”祁姗姗勉强笑了笑。
“对了,不知祁医生你有没有听说,省里的课题评审快要开始了。”方剑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