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若今天接了两通电话，一通是白书楠打来的，聊了两句，白书楠就说让小凤来听电话。

小凤自从吃了白书楠的炸鸡，又收了礼物后，她就天天叨念着大姨，天天盼着大姨来。

小凤和白书楠聊得十分投机和开心，白书楠问小凤，在幼儿园有没有认真读书，说是快满三岁了，应该要会数数了，还要会认26个英文字母了，古诗也至少要背20首。

小凤面对白书楠的考问，回答得特别认真。

她最近有认真背古诗，也很努力地看书、识字，因为大姨说，掌握了这些后，还有礼物寄给她。

白书若在一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在这是大姨，要是亲妈，那压力该多大呀，白书楠是要培养牛娃呢，太卷了。

……

还有一通电话，是林婉芬打来的。

太久没有和林婉芬通过电话，白书若有一丝愧意。

林婉芬也没有指责她，只道：“若若，你的事情楠楠都跟我说了，你真的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你爸当年那件事，我都原谅韩旸廷了，你有空就回凤城吧，我们都希望见到你。”

说着说着，林婉芬又哭了：“你说你，明明你什么错都没有犯，为什么要惩罚自己到那样的地方呢？要是你爸泉下有知，他应该会怪我了，明明也是一桩好的婚事……”

白书楠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承诺道：“芬姨，那我有空就带小凤回去看你们。”

林婉芬道：“也别说等有空了，你还是尽快回来吧，最好在过年前回来一趟。”

“这……”

“你不回来，芬姨这心就不好过，今年过年书画也会回来，我们几个也该聚聚了。”

白书若算了算日子，再道：“那……好吧，我一定回去。”

……

现在是淡季，客人不多，一直开着民宿也赚不到几个钱，所以，白书若还是决定回一趟凤城。

做这个决定前，她先问孟泽：“孟泽，你要不要和我回去？”

孟泽直接道：“我就不回去了，凤城是你的家乡，我回去干什么？”

也是，孟泽的家乡是在北市的，可是他在北市也没有亲戚，唯一的外公，在得到那笔三千万的抚养费后，就再也没有理过他了。

孟泽之所以一路跟着她，又把她当成亲人一样照顾，想必是因为他实在太孤单了，他需要长久在身边陪伴自己的人，互相取暖。

白书若也是这个时候才想到这一点。

所以，她更不能弃他不顾了。

“孟泽，我回去十来天，过了年就下来，今年过年，你要一个人过了。”白书若抱歉地道。

“你回去吧，别那么啰嗦，我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孟泽道。

白书若去收拾行李，又带上小凤。

小凤听说要见大姨，兴奋得一直鼓掌。

孟泽就逗她：“小凤，要不你就留在大姨家，不回来了好不好？”

小凤又不乐意了：“不行，还是要回来的，不回来的话，叔叔你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孟泽蹲下来，掐了掐她的小脸：“算你还有良心。”

小凤问：“叔叔，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块走？妈妈的姐姐，不也是你的姐姐吗？”

“叔叔要看店啊，不看店，客人来了住哪里？”孟泽问。

小凤听明白了，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这家店的重要性，要是没有这家店，没有客人，那她就吃不上饭，也没有钱去幼儿园，更没有钱去吃炸鸡了。

白书若领着小凤，与孟泽告别，然后就带着小凤搭上了回凤城的列车。

这是她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份证乘坐列车。

虽然是淡季，但是列车都是人。

带着小凤，转了三趟车，终于到了凤城。

下了列车的那一刻，她怔怔地看着“凤城站”三个字，体会到了什么是近乡情怯。

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城市呀！

“妈妈，这就是你的家乡吗？那边的楼好高啊。”小凤怯怯地看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

白书若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因为从小生活在海拔高的地方，她的脸蛋有一坨高原红，身上的衣服是批发市场上买来的，打扮也没有出站的小姑娘那么精致。

想到了白书楠说的那些关于前途的话，她不禁有一些愧疚感。

“是啊小凤，这里就是妈妈的家乡，也是你的家乡。”

她舍不得打车，而是坐公车。

夜幕降临，小凤趴在车窗边上，一路好奇地看着这座城市，最吸引她的，当然是那些高楼大厦，和五彩缤纷的霓虹灯。

“妈妈，那幢楼好高啊。”

“妈妈，那是商场吗？广告上的阿姨，跟我们家附近的那个阿姨长得一样呢。”

“妈妈，我看到两层的公共汽车了。”

“……”

白书若平时引以为常的事物，在小凤眼里，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其实大理城也挺发达，只是她从来没有带小凤去逛过，小凤一直都是在民宿周边长大，看得最多的，也是苍山洱海，以及各式各样低矮但文艺的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