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宽心些。”
他坐在床边,取出银针,开始给孩子扎针。
哪怕昏睡着,这孩子也难受的紧,在睡梦里小声痛哼,试图翻滚。
冯轻跟女掌柜连忙上前,一人按住他的上半身,一人按住他的双腿。
方铮凝神,下手没有丝毫停顿,几针下去后,孩子渐渐停止了抽动,神情也松缓许多,众人松口气。
这针一直扎到药熬好。
孩子始终没有清醒。
不清醒,喂药还是个大问题。
其他几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方铮。
“有熏蒸之法可以让他醒来,不过费时费力,且药无法买齐全,为今之计,我也只能试试。”方铮说。
他找到孩子脚底的涌泉穴,又跟冯轻说:“娘子,掐他人中。”
方铮说着,自己掐自己人中,“像为夫这般便可。”
接下来,方铮跟冯轻同时动手。
这孩子身体剧烈颤动一下,哼了一声,似有醒来的迹象。
“娘子继续。”
冯轻一边掐这孩子的人中,一边招呼柱子,低声对柱子说:“你喊他,让他醒来,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死马当活马医了。
后世有叫醒植物人的例子,希望这个法子有用。
其他人不明所以,方铮却眼睛一亮,嘴角轻扬。
“照我娘子说的,越真切越好。”方铮补充一句。
相公果真是聪明至极,一句话便能让他眼前一亮,冯轻不由朝自家相公竖起大拇指。
方铮跟冯轻说什么话,有任何要求,柱子都会听的,他直接扑到床边,两只手抓着小弟发烫的手,在他耳边喊道:“小弟,你快点醒来,哥给你买肉吃,还有点心,咱们顿顿都是肉,哥还给你做新衣裳,你快醒来好不好,哥很担心你。”
不知道是方铮跟冯轻的施针跟掐人中起了作用,还是柱子的呼喊起了作用,亦或是两者都有,只见半刻钟后,这孩子竟然真的睁开了眼。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柱子并没在意,他惊喜地朝方铮大喊,“方公子,我弟弟醒了,他醒过来了。”
方铮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虽心有疑惑,却并未开口,他说道:“你喂他喝。”
柱子用力点头,他接过女掌柜手里的碗,冯轻将这孩子连人带被子抱起来。
柱子哄道:“小弟,喝药,喝了药,哥去给你买吃的,好不好?”
孩子点了点头。
这药已经晾温了,柱子喂给他弟弟喝。
才喝了一口,这孩子脑袋便往后退。
这药实在太苦,他记不得自己曾喝过这么苦的东西。
“弟弟,喝完你就不难受了,你是不是想吃驴打滚?还有大肉包子?还有酥糖?等你喝完了药,哥都给你买,你听话,哥喂你喝好不好?”
柱子说着,眼泪滚了出来。
他吸了吸鼻子,又将碗递到他弟弟嘴边。
原本还想拒绝的孩子停下了动作,他抬起手,擦掉哥哥的眼泪,点了点头,张嘴,一鼓作气喝完一碗的药。
“喝完莫要直接躺下。”方铮叮嘱一句,“柱子,你再跟他说话。”
若是不转移这孩子的注意力,他很可能会吐了药。
柱子将二弟也拉到身边,两个孩子不停地跟自家小弟说话。
“方公子,我小弟怎么不说话?”许久,柱子才意识到他弟弟张了好几次嘴,竟然没说出一个字来。
柱子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他脸色一变,转头问方铮。
“我会尽量救他。”方铮本想直接将这孩子的情况告知柱子,可看柱子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模样,无情的事实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光是柱子,冯轻更早察觉出异样。
她一直抱着着孩子,当她低头看这孩子时,分明看到他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冯轻心一直沉着,她看了方铮好几眼,方铮只暗暗跟她摇摇头。
“方公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柱子问。
方铮叹口气,“他烧的太严重,也过久,怕是坏了嗓子,我还不能肯定他以后开不开得了口。”
柱子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
“怎么会?我弟弟怎么就不能说话了?呜呜呜——”柱子捂着脸哭。
见大哥哭了,两个弟弟也跟着哭起来,只是一个有声音,一个无声的。
冯轻看着心酸,“柱子,我相公说了,会尽量救治,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你看你哭了,两个弟弟都跟着哭,他才喝完药,若是哭的厉害,怕是会吐药的。”
哭声顿住,柱子头埋在膝盖处,久久不抬头。
“他热暂时退下去了,我这就带你们去医馆。”把脉的时候方铮就知晓这孩子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大幸,他不知道若是这孩子睁开眼,会是怎样的场景。
依方铮看,除了无法说话,其他并无症状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去别处能看好吗?”柱子闷声问。
方铮没回应。
柱子的小拳头攥的紧紧的,他无声哽咽,没有立即抬头。
“柱子,就像我相公说的,你弟弟烧的太厉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