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骰子桶盖在赌桌上。
严岩一脚踢开凳子,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眼睛死死瞪着二当家跟前的骰子桶。
见到这一幕,众人全都一脸同情地看向方铮。
看严岩的表情,这把可能是输了。
二当家老神在在地坐在对面,他接过旁边的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鼻子。
“开吧。”二当家说。
冯轻呼吸一堵,她拉着方铮就要往外走。
赌博之事无绝对的输赢。
严岩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心虚了。
冯轻两人还没到门口,便有黑衣男子上前一步。
“你们好歹对我有点信任啊!”严岩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
冯轻回头气呼呼的瞪着严岩,“若是你能代替相公剁手,我便信任你。”
严岩摸摸鼻子,眼神有些闪躲。
冯轻心更慌了。
“娘子莫慌。”方铮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哎呀,若是方公子没了手,大不了本公子给他安上一只,还别说本公子恰好认识一能工巧匠。”
冯轻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省得他胡说八道。
另一边,二当家已经不耐烦看到这一幕,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揭开了骰子桶。
18点。
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原先隐晦的目光已经变成了实质的同情。
这位新晋案首的手怕是保不住了。
冯轻虽不懂赌博,可他也看出了桌上三个骰子都是六点朝上。加之周围众人的目光太过明显。
冯轻眼神在大堂内四处搜寻,而后目光一定,她用力甩开方铮的手,直奔赌桌而去。
桌面上还嵌着二当家砸进去的菜刀。
冯轻双手握住刀柄,用力拔出菜刀。
她双手握刀,再次回到方铮跟前,警惕地看着前面的黑衣男人。
方铮心疼地握着冯轻颤抖的手,后将人整个揽在怀中,安抚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她耳边低声“娘子,严侍卫不会输,娘子听话把刀给我,别伤了自己。”
“真的?”冯轻仍旧是心慌意乱。
“为夫还要陪娘子过一辈子,还要让娘子做官夫人,这话一直做数。”
方铮的话颇有安定人心的作用,冯轻急速跳动的心渐渐平稳下来。
“相公,吓死我了。”神情一松,她就觉得委屈。
“是为夫不好,让娘子担心了。”方铮家人抱紧。
看向二当家时,他黝黑深邃的眸子再无一丝温情。
随即,方铮又扫了一眼严岩,那一眼带着谴责。
严岩摸摸鼻子,“我这不是觉得好玩吗?”
话落,他也不再绕圈子,直接揭开了骰子桶。
同样是18点。
众人一阵唏嘘声。
本以为方铮的手是必会被留下,却没想到竟柳暗花明。
“相公,平局,咱们没输,走吧,我不想呆在这里了。”冯轻再次拉着方铮的手,她现在已经不想着是否能赢,她只想跟相公离开。
“不对,不是一样的!”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叫了一声。
脚步一顿,冯轻抓着方铮的手收紧,她不敢回头。
“这位公子的竟是19点。”那人话说完,有人凑到赌桌前,待看清严岩摇出来的点数,失声叫道。
“这如何会有19点?”没有挤到跟前的人惊问。
“确是19点。”
只见原本完好的三个骰子,有其中一个竟裂成了两块。
如此便多了一个点。
一直没甚精神的二当家慢慢坐直了身体,他手慢慢探出,拨了拨那裂成两块的骰子。
而后一拍巴掌,竟哈哈大笑起来。
“是我输了。”笑声一落,二当家轻声说。
这么干脆的认输倒是出乎了严岩的预料。
“二当家是个爽快人。”严岩本还担心二当家会不承认他这番操作。
“把人带上来。”二当家吩咐身后的黑衣男子。
其中一人颔首,转身离开。
不多会儿,那黑衣男子便带着一个形容狼狈的少年过来。
看了少年倒是没有受到苦楚,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惊恐,必是受了不少惊吓。
“人你们可以带走,铺子,我也可以不要。”二当家缩了缩身子,似乎有些受不住大堂内的寒,“不过我还是要他的手。”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方铮。
这就是要出尔反尔了。
“二当家这是何意?”严岩点了点的桌面,“这状子上白纸黑字可是写的清楚,二当家就不怕我去告上衙门?”
“自然是不怕的。”二当家挥了挥手吩咐深厚的黑衣人,“拿下。”
“我看谁敢。”严岩一巴掌拍在桌上,他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沉沉一笑,“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们是病猫了?”
话音刚落,他双手撑着赌桌桌面,身体轻松越过赌桌,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时,严岩已经一手扣住了二当家的脖颈,另一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在他手上转了一圈,再抵住二当家的胸口。
“让他们先离开。”严岩低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