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后方,一个布衣年长者询问跟在后头的另一人,“你可认识这年轻人?”
身后那人摇头,“看长相,不曾见过,不过论气息相貌,这年轻人应当不是默默无闻之辈,况且此人异常聪慧,且善于观察。”
布衣长者赞同地点头,吩咐身后的人:“去查探一下此人的来历,另外,那死者死因蹊跷,也顺便派人查一下。”
“是。”
妇人的反应如此明显,莫说陶大夫,就是刚凑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也都察觉出蹊跷来,大家纷纷朝那妇人指指点点。
“你,你别以为乱说几句话就能替他找到借口,我大哥就是吃了他的药才死的,我就不信咱们大业没王法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高个子义正言辞。
方铮没有跟他继续掰扯,他反倒是对陶大夫说:“此事事关人命,陶老,您还是请里长过来,我听闻过几日便是咱们县令大人的岳父六十寿辰,届时大人应当会来,陶老,我可以帮你写个状子,要知道,几年前我曾写过一回”
“就是你救了那一家子性命的那回?”陶老也反应过来,他问。
“是。”
那大个子下意识后退一步。
“二哥,药渣拿来了。”恰在这时,另一个男子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喷着纸包的药渣子。
“给我看看。”陶老过去,想接过药渣。
那人手一缩,看向高个子。
“你别想趁机调换药渣。”男人恶狠狠说。
陶老皱眉,他行医这么多年,虽不说是个处处行善之人,可医者仁心,他做事也是问心无愧的。
“这么多人看着,我如何掉包这药渣?”这人明显是在质疑他的品行,这是陶老忍受不了的,“若是不信我,你可以去找别的医馆大夫过来查看一番,若是这药渣无错,那便是你们没有听我的嘱咐。”
陶老觉得自己虽无法跟那些杏林圣手相比,可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他不会开错药。
“二弟,要不,要不咱们就先回去?”那妇人已经开始慌乱,她飞快地看了一眼死者,又极快地转开视线。
“走啥走,我早说了,今日他不给我大哥一个交代,我就砸了他的铺子。”
“是谁在闹事?”里长带着几人过来,他扬声问。
那高个男人脸色一变,到底还是有些怕了,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脸色看上去无异,他噗通一声跪下,这才说:“里长,这庸医害人,我大哥吃了他开的药,一觉就没醒过来,我们兄弟三人自小相依为命,我们兄弟二人是我大哥照顾着长大的,长兄如父,如今我大哥被害死,我们做弟弟的是定要给大哥讨回公道的。”
一听这颠倒黑白的话,陶老气的眼前发黑,他指着高个男人,“一派胡言,我开的方子是对症的,若是按我的嘱咐,及方子吃药,虽不能痊愈,可还是能缓和症状的。”
高个男人不看陶老,只一脸哀荣地瞪着里长为自己主持公道。
若不是提前得了吩咐,里长肯定是要偏向死者这一方的,可思及方才得到的口信,他清了清嗓子,满脸正气,“都带走。”
说完,指着靠近陶老的方铮,说:“你也跟着一起走。”
“相公。”冯轻上前,她想跟方铮一起。
方铮却摇头,“娘子,你就在医馆等我,我很快便回来。”
若他看的不错,方才人群外围站着的应当是清丰县县令王钊先,清丰县县令为人还算正直,如若不然,当年他也不可能仅凭一纸诉状就让那牛肉面馆保留下来。
冯轻担心方铮,可她也信方铮,她停住脚步,远远看着方铮,“相公,那你早些回来。”
双方的人很快被带走,就连死者都被抬走。
原本看热闹的人也散开,里长在,他们不敢大声说话,走了之后,才有几个跟陶大夫不错的店铺掌柜的上前,劝铺子里的伙计。
“陶大夫为人我们都清楚,里长定不会冤枉好人的,你们就踏踏实实看好铺子就成。”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唯有小岳点点头,“肯定没事的。”
他还招呼冯轻去铺子里等,自己给冯轻倒了杯水,继续去后院煎药了。
见不到方铮,冯轻坐立不安,她时不时就往门口瞅。
“相公,你回来了。”本以为还要等许久,结果不到一个时辰,方铮便扶着陶老出来在药铺门口。
“相公,你没事吧?”冯轻看着方铮衣衫整洁,她还是问了一句。
“无事,就是陶老走了这许久的路,应当是累了。”陶老到底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好几回走路差点摔倒,幸亏方铮及时把人扶住。
陶老喝了两杯水,就让小岳扶下去休息了,陶老离开,冯轻这才敢问:“相公,事情是不是解决了?”
“嗯。”
“那里长是怎么判定的?”冯轻好奇地问。
相公方才那么肯定事情有蹊跷,那就肯定有蹊跷,冯轻好奇到底对方是怎么死的。
方铮有些犹豫。
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冯轻。
“怎么了?”冯轻奇怪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叹口气,方铮握着冯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