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神色古怪地看着冯轻半晌,答道:“没错。”
“什么高兴的事?”方铮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那肯定是遇到天大的好事了。
有些纠结地看着冯轻,一旦明白自己的感情,那一窍通了,面对在意的人,他能很轻易看出冯轻眼底的情绪,冯轻对他有好感,却达不到喜欢的地步,这时候挑明,可能有两种结果,一是冯轻顺势同意,他们以后的日子慢慢培养出感情,另一种可能就是,冯轻反感他这份喜欢,甚至会提早提出离开。
这个结果方铮不可能接受。
他向来不打无把握的仗,为今之计,只有可劲对她好,让她对自己敞开心,如此他们便能顺其自然地在一起。
“以后会告诉你。”思及此,方铮伸手,替她擦去嘴角的油渍,转而换了话题,“今日可读书写字了?”
果然,冯轻心思瞬间被带偏,她灵动的眸子左右转动,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我忘了,嘿嘿。”
“就知道。”既然以后两人还有一辈子,那学习之时也就不急于一时,瞅着冯轻狡黠的模样,方铮心头又一阵柔软,“罢了,跟我过来,我重新给你换一套方法。”
方铮比谁都清楚,学习这事兴趣也很重要,既然冯轻不喜死记硬背,那他就换一种方式,他边走边跟冯轻解释,“今日起,我亲自给你讲,我会把这些知识放入故事里,想必你能听得进去。”
冯轻脚步一定,有些激动地看着方铮,“相公,这法子你都会?”
万万没想到啊,后世那些被吹捧的花式教育法古代就有了?
“前几日我便琢磨了,既然你不喜背书,又有许多不理解的地方,我便想个法子让你记起来容易些。”
“也就是说,这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冯轻不敢置信地问。
“嗯。”方铮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他极为聪明,从来都是过目不忘的,而且更擅长举一反三,做学问这事与他来说就是信手拈来的事,平日里虽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那不过是别人看来,他更多的却是在思考。
冯轻眼睛一亮,她蹦跳着上前,抱住方铮的胳膊,大眼亮晶晶地看着方铮,满眼的崇拜,“相公,你真厉害。”
本不是多大的事,哪里料到冯轻反应这么大,方铮不自在地回望过去,嘴角自然带着笑,“娘子也很厉害。”
多一分学识,对自己来说总是件好事,有这么一个能耐的人教她,冯轻自然高兴,她头一回积极起来,拉着方铮朝屋里走,“那咱们现在就去。”
方铮任由她扯着,心软软的,恨不得将人扯入怀中,好好抱一番。
“娘,我算明白了一句话。”秦淑芬不舍地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跟方蒋氏感叹了一句。
方蒋氏斜了她一眼,知晓这儿媳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的,没理会她。
秦淑芬也不在意,自言自语地说:“瞧着三弟跟三弟妹,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啊!”
难得秦淑芬能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方蒋氏问:“啥意思?”
“你看三弟啊,没娶亲前,平日里吧,虽也是一直笑,但我总觉得被他这么看着,浑身发冷,连脖子都冷。”秦淑芬缩了缩脖子,她也说不上来那叫啥眼神,反正看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
“再看看现在,三弟被三弟妹这么扯着,竟然都不生气,还笑的更那啥似的。”那啥就是傻子,秦淑芬可不敢当着婆母的面这么说方铮,她吸溜了一下口水,看着脚边的文浩,感叹一句,“三弟以前可不喜欢别人碰他,就连文浩都不行,你瞅瞅现在,跟三弟妹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作为方铮亲娘,还有谁比她更了解这个三儿子,方蒋氏心里高兴,面上可看不出来,她瞪了秦淑芬一眼,指着一旁的笤帚,“我看你一天天就是闲的,还不给老娘扫地去!”
秦淑芬挺了挺肚子,想找借口。
方蒋氏快一步堵住她的话,“不扫晚上没你的饭。”
说完,看也不看这二媳妇一眼,去灶房拾掇喂猪了。
秦淑芬不甘不愿地拿起笤帚,咕哝,“就跟谁家没相公似的,等我相公回来,也让你们羡慕羡慕。”
不得不说,方铮对教人真有一套,他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却偏偏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总能勾住冯轻的注意力。
冯轻拖着下巴,渐渐入了迷,方铮讲的她也记住了十之七八。
半个时辰后,方铮合上书,望着外头的天色,说:“今日就到这。”
冯轻意犹未尽地看着他,“要不,晚上你再给我讲讲?”
“可。”方铮淡淡地吐出一个字,随即起身,“陪我出去走走吧。”
“相公,我想趁着天还没暗,再绣一阵。”冯轻猛地跳起来,“你就在院子里走走,别去外头,风大。”
昨天的事不仅吓到了方蒋氏,也吓到了冯轻,她打算卖完这几个荷包以后,下回直接绣个屏风。
卖一个屏风的钱应当够相公买不少药的。
“那好”
方铮还未说完的话被一阵嚎哭声打断。
“大嫂,三郎呢,快让他跟我走一趟,我家大柱被抓了!”方大姑一边嚎哭,一边朝里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