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沙站在树下将一束馥郁芬芳的奇异花朵藏在身后,他想给蕾普丽一个惊喜。
辽沙对自己这样做有些难为情,但他决定拼一把,抓住这个能和蕾普丽独处的好机会。
辽沙看到蕾普丽从林子深处走了过来。
辽沙目瞪口呆。
曾经在剑术训练时侮辱过辽沙的猎魔人安通也在,安通将蕾普丽的手握在他的大手里。
蕾普丽和安通肩并肩走在一起。
一见到辽沙,蕾普丽便亲昵地在猎魔人安通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这一举动击碎了辽沙的心。
辽沙的心情跌入谷底,他藏在背后的手不自觉地垂下。
蕾普丽看到了辽沙手中的一束花,她略带惊讶地走上前一把夺了过来,她将面庞埋在花瓣里,贪婪地嗅着花儿的芬芳。
蕾普丽看到了辽沙收集的满满一篮桑缀,她有些高兴,她满不在乎地随手扔掉手中的花,她走上前来,提起了辽沙脚旁装满桑缀的药篮。
蕾普丽推了推头深深低下的辽沙,“喂,走了,咱俩比谁先到要塞。”蕾普丽挎着药篮迎着风跑了出去,随风飘出的桑缀散落了一路。
辽沙感到一个有力的大手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猎魔人安通响亮厚重的嗓音居高临下地说道:“兄弟,明天,早些来采杂草,早些把她带过来,你懂的。”
辽沙从安通有些讨好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威胁。
辽沙回想起那天安通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羞辱他的场景。
那天安通突然提出来要和辽沙一起训练剑术。
辽沙知道安通的实力,但他只能硬着头皮,他只能顶着巨大的压力面对这个高大的猎魔人。
辽沙有些畏惧,安通的年龄不比他大多少,但已有成年人的体魄,安通全身的肌肉鼓鼓的,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辽沙举起长剑,但安通却并不进攻。
辽沙冲上前去,他完全没有章法地用力挥出一剑。
安通很轻易地将辽沙手中的剑打在地上。
辽沙扑上去想再次将剑拿起来。但安通一脚踢中了辽沙的脸,辽沙翻倒在地。
安通将宽大的靴子踩在剑身上。辽沙无比着急地跪在剑前,他抓住剑柄试图拿起自己的剑。
辽沙用尽全身的力气,但感到剑身仍纹丝不动,像被压在一座巨石上。
哄笑声响起,更让辽沙绝望地是,他清晰地听到了蕾普丽的笑声,蕾普丽是笑得最响,最开心的一个。
辽沙听到蕾普丽开始起哄: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竟然连剑也攥不住,你干脆以后就给我们清理马厩吧。”
接着是几乎所有新生猎魔人的嘲笑声:
“还有打扫庭院。哈哈哈。”
“还要喂马。哈哈哈”
“多干点杂活,说不定你还能继续留在这里。”
辽沙从短暂的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的面颊通红,他攥紧了双拳,指甲掐进了肉里。
辽沙感到摁在自己肩头的手加重了力气,似乎在逼迫他做出回答。
“好。”辽沙痛苦而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辽沙感到摁住自己肩头的力放松了。
安通将辽沙使劲一推,辽沙往前踉跄着跌了两步,差点摔在地上。
辽沙没有回头,他沿着蕾普丽跑过的地方一路拾起掉落的桑缀,一一塞进自己腰间的小皮包里,这是他花费了不少心力才收集的,绝不能浪费了。
辽沙回到了猎魔人要塞,他来到实验室,将腰间的小皮包取下。
“哦,我的孩子,你才来啊,这次没关系的,你要累了是可以在林地边多睡会的,把这小包里的和蕾普丽采来的放在一块好了。”老约翰像往常一样柔和地说,他尽量将不满的情绪完全隐藏起来。
辽沙先有些疑惑,但立刻就明白了。
“没关系的,我理解你,你每天要做许多事,是有些辛苦你了,你要感谢蕾普丽那个小丫头,虽然她经常瞧不起你,但她是关心你的,她说以后每天早上会和你一块去收集炼金材料。”
辽沙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委屈和怒火,他大发雷霆,他掀翻药篮,让自己辛辛苦苦收集了一早晨的桑缀全撒在地上。
老约翰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哦,我的孩子,我理解你,我理解你,对不起,你每天要干这么多劳累的重活,我真不该让你再早起去帮我收集草药,早上你多睡会吧,收集炼金材料的事蕾普丽一个人就做得过来。”
辽沙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可怕地想到,如果自己不去的话,安通便能独自和蕾普丽待在要塞外没有人的林子里……他不愿继续想象下去。
辽沙赶忙连连向老约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请您原谅我,我以后每天早上都会为您收集草药……”
辽沙只能跪在地上小心将桑缀一捧一捧地放到药篮里。
老约翰低头看着辽沙的动作,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辽沙迷迷糊糊地被吵醒。
“门锁上了,你这乱讲究的家伙,睡觉竟然还锁门。”蕾普丽不满的声音响起。
接着才出现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