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湘琦身上的力气在男人最后喃喃出的口型里猛地失去,胖子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顿时就急了。
“受伤了,哪儿伤了,救护车!”
余歌那边已经没有再做救援的必要,他脸上都因为靠得太近而沾上了血,整个人看起来戾气很重。
听到胖子急切的声音,也转过头来朝着她说些什么。
可宁湘琦此刻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眼里全是男人死前带着血的嘴,一张一合间,他也要她去源城。
他也是那个组织里的其中一员!
从收到王东的信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组织在左右操控,这一路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因为她吗?!
宁湘琦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回来的力量,当胖子想扶着她坐下时,她一把将人推开,目光冰冷。
余歌瞧着她状态不对,皱眉上前说:“不是刚实习的法医吧?死人,你的工作。”
宁湘琦深吸一口气,把心底的声音狠狠压下,对男人做情况做了简单的分析后,说:“让痕检和摄像员过来,他大动脉被刺破,失血过多,宣告死亡。”
彭县警方来得还算快,现场血珠喷射地到处都是,这一片的小吃街时间都不可能再有什么生意。
烧烤摊的摊主和赵川早在男人掏出枪的那一刻就吓傻了,直到被警方拷走都抖得没说出来话。
“看样子也不像是同伙。”
胖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在五金铺里搞得那么神秘,居然是个刚入行的?”
宁湘琦配合着警员把尸体装入验尸袋,只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他们的货在哪里。”
“他们这样的,还真能有......”
胖子反应过来,连能自我了断的持枪份子都吸引过来,他们口中的货肯定是真的。
余歌那边也处理完,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说:“东西在下泗村,我的人都守着的,不过看样子兔子是钻这儿来了。”
胖子这回反应快了,“哥,合着你早知道,还让我们来这儿一趟。”
“才得的线索,我刚从下泗村回来不就遇见你们了。”
余歌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一把搂过胖子的脖颈说:“这事,你懂的。”
“???”
胖子迷茫地眨了几眼眼,又突然像是懂了什么一样,“我艹,我......他也?”
“嗯哼。”
宁湘琦看着两人当着她的面互相打哑谜,用力将手套摘下,冷冷出声,。
“邵清辉三个字是烫嘴吗?”
“......”
“......”
余歌算是人生滑铁卢,这种兄弟之间的默契,在女人眼里原来是能一眼看破的!?
“这,我可没说。”
胖子脑子在转了八百个弯后,确定这事跟他没关系后,一个跨步就闪到宁湘琦那边,诚恳发问:“宁姐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从市里来的混混,人死了,就剩下货在这边放着。”
宁湘琦从这一路的话语间抓出几个关键词,“这是黄毛,对吧。”
她的疑问句甚至都没带上疑问的语气,余歌就算是有心想帮兄弟一把,也无能为力。
“刚到手的线报,邵清辉还特意交代,太危险别带上你,多关心多爱护。老邵是闷骚了点,但其实他,诶——去哪儿?”
宁湘琦面无表情地离开,胖子留下咬手帕甚至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为还没出场就深受重创的邵清辉祈祷。
回到彭县警察局,余歌也不得不给出解释。
“是这样的,我收到线报,说有个贩卖军火的仓库就在我彭县管辖区域内,这我能忍?!”
余歌一包烟来的路上已经掏完,只能发泄似的把烟盒扔了。
“所以啊,我当即就想到脑子跟我一样好的老邵了,这一合计才知道,他那儿也刚好有个嫌疑犯被黑吃黑,两边线索一对才察觉出不对来。”
宁湘琦从回来到现在脸色都是淡淡的,“邵清辉不是在市局开会吗?”
余歌连连摆手说:“电子信息时代都不事儿。还有什么开会,都是形式主义,哪有查案子重要。”
“很快,我的人就查出你们那边的黄毛来找过赵川,两人还在下泗村出入,所以村里那边我早派人蹲着。刚好你们也到了,又是生面孔刚好派上用场,才让你们参与进来。”
解释得差不多,余歌也从最底下的抽屉掏出一条烟来拆封。
“我这个人办案讲究效率,事先也调查过赵川就是个情报贩子,滑不留手的墙头草……不过说什么都没用,今天的事我有责任,我对行动的危险评估不足。”
余歌对自己的检讨毫不客气。
“话也不能这样说,余哥你和老大永远都是我滴神。”
胖子在一边打哈哈,虽然是一来就入了别人的局,但他们本来就是来协助案件的,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宁湘琦全程也只提了一句邵清辉,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实际上从赵川意外透露的内容开始,她就大概猜到这里面的内情。
唯一让她惊讶的,只有那个男人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