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娘的语气很是无奈,却又舍不得苛责。
小姑娘俏皮的吐吐粉舌,娇俏的道:“那赵荭说了,我可以吃甜食,不过山楂要少食。娘,这下你可不能拦着我吃糖了。”
“那她可说有把握治好你的病?”艳娘紧张的问道。
小姑娘神色一暗,知道瞒不过艳娘,便笑嘻嘻的道:“她说可以先给我调理,看样子应该是有几成把握。能不能治得了我的病,还得等先调理着再说,我觉着比那些信誓旦旦的郎中靠谱多了。”
艳娘虽然失望,却还是挤出抹笑容,点头道:“是啊,能先调理也好。我与赵荭打过几次交道,她不是那种说大话之人,试试也好。”
不忍让娘亲这般难过,小姑娘岔开话题道:“娘决定与她合作了吗?我觉着这个赵荭挺有意思的,要是我的身子能好些,我就拜她为师,没准将来我能医治好自己也说不定。”
艳娘怔了一下,忽然笑道:“是了,你一向聪慧,若是能学医,说不能能青出于蓝。娘决定了,要与赵荭合作,不过合作的条件要换一个。”
小姑娘垂下头,掩饰了复杂的情绪,起身抱住了艳娘的腰身,如同小时候那般在娘亲怀里撒娇。
“这是咋了?想吃糖,娘让人去给你买。”艳娘笑着拍拍闺女的肩头,问道。
“要不是我得了这种病,娘也不会做这个买卖,是果儿连累娘亲了。不过果儿会努力的活着,娘亲不要再日日忧思了好不好?”小果儿抬头望着艳娘,爱笑的眼睛里藏满了泪水,只要眨眼就会坠落。
艳娘也同样噙着眼泪,却是点头道:“好,娘都答应你。我们要好好的活着,回去找那些人报仇,要让他们知道当初舍弃我们母女是多大的错!他们,不配比我们过的更好!”
不提艳娘母女这边的闲话,赵荭赶在天黑前带着四小只回了家,他们要忙着给韩先生收拾出一间屋子来。
而韩先生那边,赵荭给了药铺的小伙计一两银子,让他帮忙照看,自是不用担心韩先生无人照料。
“这是房契,院子里的东西都齐全,你带上细软,到镇上再买两个婆子伺候便可。调理的药我已经给你装好了,这是药方。是药三分毒,你喝上三个月便暂停,间隔一个月后去沈记找郎中给你开新的方子,或是在饮食上注意皆可。”
赵荭将地契和三个月剂量的药都放在林巧面前,算是做最后的道别。
将地契握在手里,真的要离开了,林巧反而没有最初的雀跃。
没了家人,她就是无根的浮萍,虽然有银子在手,可心里终究是不踏实的。
“我知道了。”林巧点头,没再多说一句话。
赵荭离开后,赵灵秀便进了屋,到底是姐妹一场,即便曾经恨过林巧,如今要分道扬镳,赵灵秀还是想要来跟她话别。
将银子看的极重的赵灵秀,破天荒的大方一回,不但给林巧准备了不少小零嘴,还有一袋零钱。
“娘说人这一辈子很长也很短,但我们眼睛长在前面,是因为没有回头路,所以要一直向前看。”
“我知道娘给你不少银子,只要你好好的过日子,一辈子吃穿不愁。你我之间是不能再做姐妹了,但我希望你能过的好,最好让我嫉妒。这身衣裳是我做的,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赵灵秀将包袱放在林巧身边,见她不想说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他……估计也会被砍头,你若深居简出,便能与过去断的干净,也能保住你的财产。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林泉他们都不是能信得过的人,别傻傻的被骗的一无所有。”
说完,赵灵秀便准备离开,免得留下来也没话可说。
“我当时没想要害你,是想设计林夏替我去冲喜的。可他们威胁我,我实在是害怕,所以就那么做了。你说的对,他们都信不过,因为我和他们一样被那两个人养大,都是自私自利的。”
“赵灵秀,其实我才嫉妒你。即便你在乡下,即便娘对你没有对林源好,可你还是能吃饱穿暖,不用每天有干不完的活,不用去讨好一大家子人才能活下去。你羡慕我长在城里,却从不知我过的多艰难。”
林巧哽咽着说出自己的不幸,但更多的却是像与过去告别。
赵灵秀只是个听众,是让林巧能放心说出心里话的对象罢了。
这一晚,赵灵秀很晚才回到自己的屋子,见周杨还在等她,赵灵秀脱鞋上炕,把下巴搁在周杨的肩膀上,问道:“周杨,你说为啥人都想往城里去呢?我也是,以前就觉着城里好,可现在才明白城里的人都长着十八个心眼,坏着呢。”
“也不是都坏,哪儿都有好人坏人,哪儿都有有钱人,也都有为了生计奔波的穷苦人。”不知道赵灵秀为何说这样的话,周杨便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药布已经拆开,周杨脸上的疤痕很明显,赵灵秀大概是看习惯了,除了第一天害怕之外,倒是只有心疼了。
而周杨自己,始终没有勇气照镜子,但每日抹药的事从不敢耽误。
容颜,之于女子而言太过重要。
“你说的对,是我想岔了。”赵灵秀吸了吸鼻子,她与林巧的关系,不足以影响她的心情太久,“娘说你的伤要长新肉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