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快起来,可当不得您这样的大礼。”赵荭忙托起沈老的胳膊,将人给掺起来。
“赵夫人圆了我几十年的念想,请你一定要指点老夫,接下来该如何做。云娘飘荡了几十年,老夫只愿她能平安转世,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
“家中不争气的子孙,都是云娘的血脉,老夫不能眼看着他们断了运势啊!”
沈老说到这里,老泪纵横。
赵荭咳了一声,合着在沈家说的那些话,这位老先生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沈老只要诚信,老夫人必当有个好的来生。但逝者已逝,过分的牵挂会折了阴福。至于子孙福,除了沈老您行善积德,也少不得要他们自己摒除恶习,做大善之人,方可抹去过去的业障。”
赵荭只能引人向善,后续的事情还得看沈家如何行事,坏事做多了必然会有报应。
不是赵荭信奉因果循环,而是人的运势是有限的,过分的消耗后自然要有霉运。且上一代的人做下的恶事,下一代人也会承担后果,所谓父债子偿就是这个道理。
沈老很认真的听着,看其逐渐坚定的神色,赵荭便知道他已经有了打算。
作为‘算命先生’,赵荭点到为止,说的太多就缺乏大师之姿了。
大雨又下了一天才见晴,路上一片泥泞,若非沈老是大客户,赵荭真的是懒得出门,怕把现在这老胳膊老腿的给摔断了。
周家的几个孩子每日都过来帮忙整理药材,赵荭多数的时候动动嘴就成了,倒是对这几个小辈有了更多的了解。
周杨和周火喜欢做吃食也有天赋,周家儿子周旺却是最擅长女红的,倒是周兴对处理药材最上心也乐意学,而周柳性格与周杏花最像,目前并没有特别喜欢的事,但凡事都能插得上手。
出门前,赵荭抱着两匹布出来,对挑拣药材的几人道:“这两匹布,你们按照这俩小子一人做身新的,给以宁做两身。剩下的你们自个儿留着做件新衣裳,应当也够用了。”
赵荭虽不善针线,可有原主的记忆,布匹的量还是能估算出来的。
“婶子不用这样,就是做两套衣裳,一两天就能做出来了。家里有碎布,婶子不嫌弃我和二哥再给你们做几双鞋。”周杨忙道。
“这是婶子的规矩,你们要是不想做,那婶子就去找旁人。”赵荭板着脸道。
周杨和二哥对视一眼,都明白这是赵荭想要帮衬他们,要不然找村里针线好的妇人做衣裳,小孩子的大小最多给个几文钱就够了。
“那就谢谢婶子了。”周杨摸了摸衣襟上又破洞的补丁,眼眶泛红的道。
“我记得你们家有个推车,周火你看看能修就修修,还得进山采点大树叶,后儿个是大集正好去摆摊试试水。”赵荭又冲周火安排道。
赚钱的事她更感兴趣,实在是家里的底子太单薄了。
“那我现在就回去修!”周火忙转身跑了回去。
“这急猴。”赵荭笑着虚点了点周火的背影,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用沙盘练大字的几个小的,笑道:“你们别光顾着练字,半个时辰起来干点活活动下筋骨,也顺便教教他们几个识字。”
周旺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有机会识字吗?
赵荭只当没看到周旺那炙热的眼神,有些事不能一蹴而就,她有空的时候也乐意培养一下这些小辈,日后都是好帮手。
赵荭淡定的去厨房给沈老今日的饭食,这可是最后一天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收一笔银子。
这个家太破旧了,得趁着夏天起两间新房子,院墙也得加固,要不然到了冬天非得遭罪不可,赵荭可不想守着银子却冻得出不了被窝。
去山脚的路上,赵荭已经在脑海里构建了大致的建房标准,只待回头打听一下需要多少银两再做决定便可。
“爹啊!你非要逼我去死吗?你们已经害死我娘,还想害我一辈子吗?那鳏夫都打死好几个媳妇了,你把我卖给他,就是不给我活路啊!”
“我不去,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你们不是疼杏花吗?让她去嫁,让她给她亲娘凑药费去!”
赵荭还没走到茅草屋,便看到菊花一家子拉拉扯扯,而菊花被拳打脚踢却依旧大喊大叫,完全不给家里遮丑,不再装懦弱。
“你不去也得去,人家要的就是你这个命硬的,说能养的住!”
“老子养了你十几年,卖了你也是应当的,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腿打断了,再给抬过去!”
菊花爹撂下狠话,半点父女情分也不讲。
赵荭眯眼看着这一幕,为了不沾惹麻烦,准备绕路过去。
古代爹娘卖儿女是合法的,若菊花真的是个善良的好姑娘,赵荭还会考虑搭救一把,可救了菊花必定是农夫与蛇的结局。
“婶子!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给林源哥做妾,我身子都给他了,就算没名分我也乐意跟着他,替他伺候婶子。求求你了,只要婶子救了我,我给婶子当牛做马,保证不会给婶子裹乱的!”
菊花不知哪来儿的力气,挣脱了抓住她的弟弟们,朝赵荭飞奔过来。
赵荭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