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咋能这样?我想买块花布她都舍不得,倒是舍得给不相干的扫把星买东西!”赵灵秀拧着帕子,完全忘记了之前老娘连住的地儿都没有,她怕被牵连竟避着不见的事了。
“你哥被赶出家门,我手里的银子也都被娘给拿走了,娘是铁了心要和咱们断了关系啊。”李云鹃侧脸拭泪,对赵灵秀道:“说这些干啥?娘不待见我,我还是先走了,被她瞧见了又得骂你与我走的近了。”
李云鹃拿着帕子按压着眼角,低头快步离开了赵灵秀的视线,却躲在斜对角的地方偷看着这边。
赵荭并不知道李云鹃又鼓动赵灵秀来找她的麻烦,到底做主给狗剩买了两身新衣裳,她自己也添置了两身,都是细棉布的料子,穿着舒坦也不招摇。
可结账的时候,赵荭刚把碎银子递过去,拿着钱袋子的手便是一空。
不待赵荭喊抓贼,便听赵灵秀怒气冲冲的喊道:“娘你咋能这么狠心呢?从我嫂子那抢来的银子,不顾儿孙死活,要给这个扫把星买东西,你就不怕我哥跟我都寒心吗?”
赵荭都把这便宜闺女忘在脑后了,没想到是在这撞见。
虽然目前不常在镇子上走动,但打算开展事业的赵荭,还是得顾及名声的,眼下布庄里的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赵荭可不能白背了拎不清又恶毒的名声。
将钱袋子夺回,赵荭看着霉运当头的赵灵秀,这便宜闺女的运势也不咋地啊,可惜她是懒得提醒,为这种人消耗自己的运势不值得。
“狗剩,你拿着东西在门口等堂姑,把耳朵捂上,听话。”赵荭笑着拍拍狗剩的肩膀,不想他留在里头难受。
“堂姑……”狗剩心疼的看着赵荭,不明白这么好的堂姑,为啥儿女总是跟她大喊大叫的,他们都不心疼堂姑的不容易吗?
“乖,咱们回去还得做酒席呢,不能耽搁太久了。”赵荭轻轻的推了狗剩一把,目送他出了布庄,待转过身看向满脸怒气的赵灵秀时,瞬间冷下脸来。
“娘,我才是你的亲闺女啊,你咋能对一个外人比对我还好呢?”赵灵秀气的直跺脚,更怕赵荭将财产给了外人。
“赵灵秀,在你哥把家财都拿去讨好李云鹃那贱人,还把我爹娘给我留下的房子卖给赌场的时候,我赵荭就当没生过那个孽障!”
“在我无家可归住在茅草屋,靠村里人救济却还惦记你,又被你装病拒之门外的时候,我也当没你生养过你这个白眼狼。日后你要嫁人,我会按照村里的规矩给你准备嫁妆,除此之外不必再念母女情分,也别再见了。”
赵荭索性把话说的透亮,至于会不会影响赵灵秀的名声,那都是赵灵秀自找的。
“娘,你咋能这么说呢?我哪儿有装病啊!”赵灵秀眼神不定的道。
赵荭懒得和便宜闺女说话,不耐的道:“行了,你愿意和李云鹃联系,我也不拦着。但她的名声都烂大街了,你最好去打听一下,别被牵累的嫁不出去,我可不会为你的婚事费心。”
“娘你这话是啥意思?嫂子她那么好的一个人,你咋非得说她的坏话呢?”赵灵秀拽着要走的赵荭,急吼吼的问道。
“是啊,她李云鹃可不是个大好人。一边忽悠着前夫偷光家产给她花用,一边大白天的跟老情人在屋里厮混,这事两村人都亲眼见证。”
“呵,也就你们兄妹这种不长脑子的蠢货,才会被她骗的团团转。赶紧松手,别耽误我忙正事,多看你一眼,我都后悔当初生你的时候没给带个脑子,不信亲娘却偏帮外人的蠢货!”
推开赵灵秀,赵荭大步出了布庄,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拉着狗剩离开,独留赵灵秀在布庄里被指指点点。
俗话说听话听音,铺子里的客人虽然不认识这一家人,可也听出了不对劲儿。
赵荭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不难求证,可赵灵秀进屋先冲自己老娘喊一通就是不孝,反倒是赵荭最后一句话说的无比现实。
“瞅着挺灵秀的一个闺女,咋不长脑子呢?她娘刚才那话口,哥嫂都不是一家人了,她却不信自己亲娘,可真是长心了。”
“可不是咋地,换做是我啊,有这样的儿女也不敢认,迟早被气死!”
赵灵秀哪里受得了这些闲言碎语,更怕有人认出她是哪个绣坊的再保不住饭碗,忙捂着脸跑出了布庄。
却说原本想去拜访沈老爷子的赵荭,现在也没了心情,干脆雇了牛车回村去。
半牛车的东西搬到家里,赵荭便和周杏花忙着整治了一桌菜,并打发狗剩去请村长两口子过来吃饭。
家里没有男人,正好周大生不良于行,便在周家那屋置办一桌,让村长和周大生吃个痛快去,女人们则是在赵家这边吃喝。
“赵荭啊,你真打算收养狗剩这孩子?”待孩子们吃饱了下桌,沈氏这才借着几分酒劲儿问道。
赵荭明白这是赵富贵的意思,便答道:“也谈不上收养,我这儿女是都指望不上了,正好狗剩这孩子也可怜,还是咱们老赵家的血脉,就是供他口饭吃的事,将来要是指望不上也没啥,我买两个婆子也能把自个儿伺候走了。”
“那咋成?你也不想想你走后谁给你拾掇坟头,你爹娘的香火可不能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