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荭把散落的头发掖在耳后,冷笑道:“李云鹃,你根本就没打算和林源过一辈子,带走俩娃也是为了拿捏我们娘俩,想从我们这扒拉银子吧?”
“你胡说!”李云鹃眼神闪烁,控诉道:“明明是你见不到源哥对我好,想要拆散我们,是你逼我们合离的!”
“呸!两面三刀的蠢货,这话你忽悠林源那个傻子还成,就别在老娘面前装蒜了。今儿我可是有人证,只要我告到官府去,你就得吃牢饭了。大牢里那些猫腻你听说过吧?”
赵荭一番话说的李云鹃脸色煞白,死死的抠着掌心问道:“到底咋样,你才放过我?”
“哼,这会知道怕了?想弄死我的时候,你咋不想想后果呢?”很满意李云鹃的反应,赵荭嗤笑道:“把你身上的钱财留下,一会村长来了,不管我说啥,你都劝林源应下……”
“不可能!”李云鹃想也不想喊道。
“随你吧,进牢房的女人,可就没脸活着出来了,啧啧……”赵荭冷笑一声,望着院子道:“哟,人来了。”
李云鹃也听到了脚步声,顿时坐立难安,再想和赵荭谈条件,可赵荭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最先进院子的正是桃源村的村长赵富贵,也是原主快出五服的堂哥,后面跟着林源等人。
“你们这一家子就非得闹的鸡飞狗跳的,不能消停点吗?咱们桃源村的名声都被你们给带坏了,能住就住,不能住就给老子滚出村子去!”
赵富贵骂骂咧咧的进屋,看到满脸是血的赵荭,顿时火气更胜,却是冲着林源骂道:“你小子生下来把良心落胎盘里吗?你娘都这样了,还顾着一个合离的女人,老子今儿就替你那不负责的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烟袋锅子狠狠的刨下去,也不知道是岁数大了眼神不好还是咋地,赵富贵每一下都能‘失误’的打在下地寻求林源庇护的李云鹃身上,疼的她嗷嗷大叫。
第一回正式打交道,赵荭却觉得这个村长对她的脾气。
赵荭等了半天,解了气才出声道:“堂哥,我爹娘当初给我留的嫁妆单子,村里和族里都有一份是吧?”
赵荭一句话,让屋内三人都僵住,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是,你爹怕你将来吃亏,还花了银子在官府那边入了档。你问这个干啥?”赵富贵问道。
“那就好,今儿就请堂哥做主,帮我把丢失的嫁妆找回来吧。”
赵荭瞥了脸色大变的林源和李云鹃一眼,继续道:“不孝子背着我把嫁妆送出去了,我也不指望他了。但咱们赵氏一族也不缺心地好的小子,堂哥帮我留意些,将来也能有人延续我爹娘的香火不是?”
闻言赵富贵端正了坐姿,又怕赵荭是瞎闹腾,便没有接话。
倒是林源急的不得了,扯着李云鹃咚的跪下,慌张的道:“娘,儿子有啥做的不对的地方,您要打要骂都成,可您不能不要儿子啊!这要是背上了不孝的名声,那以康和以宁咋抬头做人?他们可是娘的心头肉啊!”
李云鹃低垂着头不做声,眼底却燃烧着熊熊烈火,恨不能把赵荭给烧成灰才解恨。
“呸!老娘连儿子都指望不上,还指望隔代的孙子养老送终吗?真是笑话!”
赵荭拍拍胸口顺气,悲凉的道:“今儿让大家伙见笑了,我赵荭要强一辈子,没得个好名声,儿子也没养好,还落得个家里断后。这死过一回啊,我算是想开了。”
“堂哥啊,我就想等我闭了眼也有人给我爹娘上坟扫墓。但这个女人,我一定要送她去见官,要不我死不瞑目啊!”
恨恨的瞪着李云鹃,赵荭说的咬牙切齿,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不想善了。
林源一个劲儿的磕头说好话,赵荭却跟没听到似的,李云鹃哪里还敢再装傻?
“李云鹃,你有啥要说的?”赵富贵质问道。
“只要娘能消气,我这就把家里的钱财都送回来,只是孩子们花销不少,也没剩下多少了。”
李云鹃掩面哭泣,推开林源的手,哽咽道:“源哥莫要再为了我,忤逆了娘,咱们缘分尽了,下辈子再做夫妻吧!”
说着,李云鹃哭着跑了出去,不给村长责罚她的机会,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要是云鹃有个三长两短,还求娘发发善心,给我们俩埋在一块!”林源憋着一肚子的火,阴阳怪气的撂下一句话,起身去追李云鹃,根本没想过受伤的老娘需要照顾。
“你们看看,我这是养了个白眼狼,心里眼里都是要杀他亲娘的恶毒妇人啊!”
赵荭拍着炕大喊,伤心欲绝的干嚎了好一会,屋内的三人于心不忍的劝说了几句。
抹了把脸,赵荭看向赵富贵,沉声道:“堂哥,从李云鹃那拿回来的钱财,以我爹的名义捐了,修缮一下村里的祠堂吧。要是李云鹃不肯给,那就交给官府定夺,我是非要出了这个恶气不可的!
至于过继的事,堂哥帮我留意着,这回我得擦亮眼睛选个靠得住的小子。”
“你真是铁了心了?”赵富贵意动,但还是再次确认道。
“一脚都踏进阎王殿了,我说假话还怕被鬼差拔舌头呢!”
赵荭虚弱的往后一靠,一手搭在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