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遣退药童之后,常岁也稍稍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更是在挥手扭头的那一瞬间,将自己眼角闪烁的光芒,给用那单薄的衣袖拭去。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惊棠当然看到了常岁刚刚,用那衣服擦拭眼角略微有些失措的模样,但是他却并没有直接戳破,反而是微微一笑,随即开起来了另外一个话题,转移了一下他们二人的注意力。
而常岁这个时候,又哪里能够知晓现如今是什么时辰?这寝宫虽然有一个时间沙漏,但是那玩意儿是计时用的,这古代的东西,到底是不比现代的东西具有各种各样的功能,从而合二为一方便快捷,所以常岁只是将目光向窗外望了一望,紧接着来了一句“酉时末了,大概今日大雨,所以看的不太真切”。
当常岁认认真真地看向她窗户之外的天色之时,惊棠的目光却是没有从常岁的脸上挪开过一分一秒,他就这样紧紧的盯着常岁,仿佛是要将眼前的这一副景象,给镌刻到自己的脑海之中一般。
“我是问我睡了多久”惊棠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幽幽转醒的原因,还是因为他现如今对待常岁的态度,实则有一个细微改变的原因,所以他的语气非常的温柔,听起来就好像是趴在你耳边,浅声低吟一般。
而常岁作为一个“直女”,她姑且认为之所以惊棠会以这样的语气说话,是因为前者,因为身体虚弱,所以语气听起来
才如此有些暧昧多情,因此这个时候,也就并未多想,直接开口就说道“时日无多,三天而已”。
“三天啊……”惊棠一听到自己已经睡了三天,面色便开始复杂了起来,毕竟对于他来说,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亓国帝都之内,发生翻天覆地的一番变化了。
而想来自己在晕倒之前,是将这四皇子府的暗卫,全权交到了常岁的手上,而虽然常岁是临危受命,但是说到底她也是一个负责人的人,这三天她也定然没有离开过这四皇子府,想来常岁对外面的事宜,应该也不甚了解,所以惊棠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同常岁询问下去,反而是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就是常岁给人的感觉。
打一开始的时候,惊棠看见常岁,心里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这种喜悦可以说是掺杂了许多的东西,首先是因为他从鬼门关归来,这是一件值得普天同庆的事情,而第二件,则是自己在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而且他还从那个人的眉眼之间,看到了对方对待自己的担忧,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证明了他在对方的心里。到底占据着怎样的地位。
只是惊棠此时此刻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常岁心中的比重,是常岁可以豁出去自己的性命,救下他这一条命的存在。
而在这种激动,慢慢从自己的心
中消退之后,惊棠也留意到了眼前的常岁,似乎好像和平日里大相径庭。
常岁给人的感觉,除非是在她的睡梦之中的时候,才会有一种恬静之感,平日里但凡是她睁着眼睛的时间里,永远是一副朝气蓬勃,甚至到盛气凌人的存在。从来不会露出这般孱弱体虚的姿态。
只见常岁长发散落,身穿素白蝉衣,面容惨白,唇无血色,哪怕就是那一双剪水双瞳之中,也仿佛是干枯的枯井一般,没有了光泽,眼皮闭合之时,仿佛都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下一秒,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一般。
这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惊棠在陷入昏迷的这三天之中,是处于一个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的状态,所以他也并不知晓常岁,拿以血换血的法子铤而走险,只是当他询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常岁也没有打算就这个问题和惊棠邀个功什么的,毕竟这不符合常岁这种江湖大家的潇洒性格。
“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你现在刚刚醒过来,还是需要好好的修养一番的,这三天帝都之内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你现在也只能暂时作壁上观,回头让御肆来和你报备一番,既然你现在已经醒了,那我就先走了”常岁尽可能的露出了一个微笑,好让自己看起来具有些许生气,就连她起身的动作。也可以说是拼尽了全力,不要有任何的晃动,生怕惊棠起意。
但是有些时
候,有些事情,并不是你强忍着就可以伪装成功的,因此,哪怕常岁拼尽了全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日里别无二致,然而在惊棠的眼中,那也是漏洞百出。
而恰巧这个时候,药童也已经重新领着她的师傅,也就是医师来到了这寝宫之中,医师可是一个古怪脾气,他在见到惊棠醒来之后,便是沉静着一张脸,俨然是一副要将他训斥一番的姿态,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惊棠没有来得及将常岁给留下。
“你小子总算是醒过来了,你可知道整个四皇子府上上下下,因为你这一次无意间中毒,可以说是人心惶惶,你若是还不醒来的话,老夫我的脸都没有地方搁了,你这身体……”伴随着医师底气十足的絮絮叨叨,常岁逐渐来到了这走廊的楼梯口,而惊棠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直到常岁的身影彻底消失。
而常岁在强忍着那种眩晕之感,走下了几阶楼梯,确定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