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国帝都之内,大雨滂沱不歇?
似乎进入了夏季之后,这一场又一场的大雨,便仿佛是那出相入将的戏子一般接踵而至,还未曾晴过几天,便又来一场如同洪水一般的大雨,清洗了整个帝都。
但是这也不过只是表象罢了,这帝都之内,真正需要被清洗的东西,实则都藏在那些暗无天日,见不得光的角落之中,在那些角落里,所有的阴谋诡谲,所有的暗度陈仓,所有的算计筹谋,都未曾经历过这些大雨的侵蚀,都安安稳稳的呆在角落之中,慢慢的发酵。
常岁拖着疲惫的身子,甚至可以说是一步三歇的来到了这一处巨大的窗户旁边,可能是因为当时建造这四皇子府的人,有意为之吧,所以透过这边的窗户,实则可以越过周围林立的小楼,参差的树枝,看到帝都之内的些许景象。
这亓国帝都无比的繁荣昌盛,巍峨楼宇参差林立,那隐在烟雨朦胧之中的摘星楼,更是仿佛灯塔一般的存在。
摘星楼名不虚传,其上灯火璀璨,哪怕就是在这等大雨之中,它的光芒也没有任何的减弱,犹如是一笔星墨,因在宣纸上晕染开来的感觉一般,颇有一些扭曲朦胧的诡异美感。
仿佛那摘星楼,只不过是一个海市蜃楼似的,只需要你一眨眼的时间,他不也很有可能消失在这
天地之间。
说起来也是奇怪,常岁每每看到摘星楼的时候,心情都会有一种别样的安定,不管她刚刚经历了什么,不管他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要看到摘星楼,甚至只需要模模糊糊的看上那么一眼,常岁就能够感觉到一种心安。
可能是因为那摘星楼之中所住着的国师大人,曾让常岁在这个云波诡谲的世界之中,找到片刻的归属和安宁吧。
就在常岁透过这朦胧的雾雨,看向远处那模糊的摘星楼之时,就听到楼梯口,突然间响起了几声脚步声。
这脚步声非常的轻,并非是那种内功纯熟之人故意为之,而是因为这脚步声的主人,本身就体态轻盈,或者可以说是玲珑娇小。
常岁想都不用想,来者定然是之前的那个药童。
微微侧身看向身后之后,常岁便看到那个仿佛年画之上娃娃一般的药童,端着一个木盘,尽可能的在稳住自己的身形,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这间寝宫之中。
常岁因为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哪怕就是刚刚来到这窗户口,准备透一口气,也好像是用了自己半辈子的力气一般,所以现在她虽然有心上前,接住她手中的那个木盘,但到底也是力不从心。
或者应该这么说,等到常岁来到了那个药童身边的话,估计这个药童,早就已经将这个木盘放
在了她的面前,并且还在这寝宫之中,围绕着角落跑了两圈了。
人生在世,做事情一定要避免自不量力,常岁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也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无用功。
落座之时,药童赶忙上前搀扶,生怕常岁一个不注意便跌落在此,毕竟她现如今身体非常的虚弱,可以说是体内三分之二的血液,都已经消耗殆尽,仅仅凭借心口的一口气血,吊着她的这条小命而已。
甚至远处看起来,常岁所走的每一步路,都好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全程脚尖,似乎都没有离开过地面一般。
而她原本如同初雪一般的皮肤,现如今就好似是刷了一层白色的脂粉,原本一双樱桃薄唇,现如今也已经毫无血色,甚至嘴唇之上原本滋润的皮肤,都因为体内水分与血液的极速流失,而已经斑驳起皮。
再加上因为她体内血液加速生成的原因,导致血脉膨胀,所以常岁的眼球受到压迫,眼睑就好像是浸泡在血液之中一般,搭配着她一身素白长衣,长发未理,飘飘然的步伐,颇有一些女鬼之感。
然而药童却是没有任何的惧怕,她赶忙将常岁搀扶落座之后,便将那药罐之中的红色液体给倒了出来,然后拿起那墨绿色的小巧瓷勺,将那那浓浓的红色液,从宠墨绿色的瓷碗之中舀出
,缓缓地递给到了常岁的口侧。
在这一勺红色液体靠近常岁的鼻下之时,她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直冲自己的天灵盖,原本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仿佛还没有从那如同混沌宇宙一般的黑暗之中脱离出来,所以便挣扎着起身去,到了一侧的窗户口,准备感受一下这种朦胧烟雨带来的清凉质感,但可能是因为身体缺血缺氧太过严重,所以哪怕就是面对这湿润雨水浸透过的空气,都没有办法代谢掉常岁体内的浊气,但是却偏偏背着一勺不明液体,给彻底整的神清气爽了。
那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常岁在自己的脑海里挣扎了半天,最终只能够将这个不明液体的杀伤力,归类为和风油精一个档次的存在。
就好像是有人到了满满的一杯风油精,然后突然间泼到了你的脸上,这种来自于灵魂的冲击,真的是让常岁顿时就怔在了原地。
一刹那之间,血脉翻涌,热血沸腾,常岁差点一口气没有上来,直接背过气去。
“你这是什么玩意儿?”常岁用尽毕生的力气,盯着那个药童语气之中,充满着疑问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甚至才说完这一句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