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如墨,风凉如水。
黑暗的简直就是如同一个黑洞一般的环境之中,只有一辆马车在这里缓缓前进,马车之上的风灯已经少了一个,所以只剩下唯一一个,这么远远看去,就好像是,夜晚用来指路的灯塔一般。
而这周围除了马车之内的声音之外,也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惊棠一个人坐在血迹都没有清理干净的马车车台之上,一边沉默的赶着马车,一边面目表情也阴虚的和这黑夜一般。
它的心里,早就已经掀过了刚刚与狐狸精的那一场相遇,这个时候惊棠更关心的是,之前的那几百侍卫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而且就凭借他在亓国帝都之内待了这么多年,竟然对待这仿佛荒郊野岭一般的地方,没有任何的记忆。
或者就是因为这里没有村庄小镇,所以惊棠平日里哪怕就是路过了这个地方,也不会有太大的记忆。
因此此时此刻,它完全只能靠辨认天上的北极星,从而给自己指正方向了,只要大体方向不会错的话,那么他们与最后的目的地,应该也不会偏差太多。
而马车之内的夏饮羽,这个时候却俨然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其实哪怕常岁的心里也有一些膈应,但是这个时候,却俨然是被夏饮羽的这个表情给吸引到了注意力,有时候常岁都会觉得,
为什么这个夏饮羽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会生出这种怜悯之心。
不管那个人曾经对他做过什么,不管那个人刚刚是不是还想要了他的命,但是等到对方流露出来,那种脆弱的那一面的时候,夏饮羽就好像是一个圣母一样,立马就忘记了之前的恩恩怨怨。
甚至这个时候,常岁坚信,他之所以露出这样的表情,肯定是因为在可怜那个狐狸精。
说起来,他们离开前的时候,常岁所看到的狐狸精,确实是值得别人怜悯心疼。
周围的火堆虽然已经熄灭,但是树叶之内的星星点点,却依然如同繁星落地一般,而衣衫褴褛的狐狸精,就坐在那些火堆的残骸之中,就连一开始出现之时,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也已经散落下来在她脸的两侧,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可能也正是因为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斑驳了起来,所以马上就要暴露出来了自己原本的面貌,因此,狐狸精的身上也就少了一开始的那种戾气,只见她坐在那里,浑身上下都写着可怜兮兮四个字。
若不是之前她那般嚣张跋扈的模样,常岁那个时候搞不好也要同夏饮羽一般,对他生出怜悯之心了。
不过好在常岁这个,人不仅仅心狠手辣,更是铁石心肠,别人对她使过的绊子,别人对她下过的黑手,
常岁永远不会忘记,哪怕就是那个人,已经风水轮流转到,值得路人都同情的地步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个狐狸精看起来是可怜,但是再可怜,也比不过我们现在孤家寡人,前路未卜”常岁虽然非常喜欢夏饮羽身上的,那种发自内心的善良,但是这个时候,可不是他这菩萨心思大发的时候,再加上接下来他们所面临的局面,只可能会更加的严峻,所以常岁为了保证这个夏饮羽,最好不要感情用事,随即也就提醒了这么一句。
然而,这个夏饮羽也不是一个傻子,他非常明白这种感觉,也知道那个狐狸精,不应该让自己生出如此的同情之心,可是有些事情,有些道理,你就算是明白,但是心里却依然过不了这个坎。
因此,只见夏饮羽欲言又止一番,似乎好像在心里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似的,随即接着说道“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常岁这个时候,也不和夏饮羽打哈哈,反而是一边整理着自己身上之前沾染上的落叶,一边继续来了一句“你要是真的能够在心里明白这些东西的话,你这个时候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了”。
此话一出,夏饮羽又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作何言语。
他知道常岁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给看透,但是有些时候,当常岁
将所有的事实这么血淋淋的摆在他的面前的时候,夏饮羽终究是有一些接受无能。
这种被仿佛内心遮遮掩掩的东西,突然就被别人无情的暴露在阳光之下,任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不过很快,常岁就笑了一笑,接着说道“人都是要慢慢成长的,我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成为了现在的模样,而你才刚刚起步而已,继续努力”。
很长的一段时间?
夏饮羽的心灵立马又伸出来了些许疑惑,因为常岁的年纪个在这里搁着,夏饮羽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变成了这般冷静睿智,已经近乎到冷血无情的状态。
不过常岁可没有闲情逸致,再同这个夏饮羽说一些有的没的了,他反倒是将自己身上的佩剑,交还给了夏饮羽,然后掀开了那个马车门帘,怡然自得的坐到了惊棠的身边,看着这周围天地融为一色的漆黑,接着有些感慨的来了一句“咱们亓国的四皇子殿下,对待你这家门口的路,你怎么看?”。
虽然,常岁这个家伙,真真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是惊棠也没招架得住,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常岁竟然还能够这般无所事事一般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