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说的没有错。
这里可不是旎炔可以随便闹着玩的地方。
而这旎炔被常岁这么一句话怼的,却是丝毫没有露出任何的不悦,反而是让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满足?
因为就以旎炔的理解方式来看的话,常岁刚刚的那一番堪比训斥的言语,实际上也是出于他的利益,实际上也是劝诫他的,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如今旎炔的身份也不过只是一个琴师罢了,他若是这个时候还往这里面凑的话,多多少少会引来一些注意,搞不好还会引火烧身。
而常岁刚刚语气虽然不好,但是言语之间所透露出来的感情,却是让旎炔似乎好像有些许感动,毕竟之前他们二人的相处,可以说是完全是旎炔一个人在付出,但是现在看起来,常岁还是在为自己着想的。
意识到这样的一点之后,旎炔怎么能不开心呢?
然而这也不过是他的想法罢了。
而常岁刚刚之所以,阻止了旎炔跟上他们的脚步,也无非是字面上的意思罢了,如果有更深一层的想法的话,那么就是常岁不希望这个旎炔,知晓得太多,毕竟只有自己手上掌握了这个家伙不知道的东西,才能够在与他的对垒之中,算是有一张王牌。
他可无时无刻,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商人。
而旎炔又是否考虑到了这一层面呢?他可能考虑到了吧?也可能没有,毕竟常岁没有办法从,他的那一张仿佛浮世绘一般多变复杂的面容,看到他现如今内心到底在在想些什么东西。
因为刚刚常岁说话的时候语气,并不是特别的善良,就连声音也提高了一些,所以这周围的一些侍卫们,也就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这个方向,这些侍卫多多少少也知道,常岁现如今可是夏小侯爷身边的人,她所说的话,和夏小侯爷所说的话,基本上没差,既然都已经让这个琴师不要靠近这里了,那么就算是旎炔想要跟随他们的脚步,根本不需要常岁出言阻拦,这些侍卫也会拥而上的。
其实哪怕就算是侍卫的心中,也不希望这周围出现太多的人,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越是人多眼杂的局面,对于他们接下来收集证据则是一种负担,虽然夏小侯爷的出现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但是阻止这个琴师进来捣乱,他们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明白了这一切的旎炔,这个时候也是双手环胸站立在一旁,低垂着眉眼看着常岁,逐渐在黑雾之中消失的背影,嘴角带着一丝沾沾自喜的笑意,看到旁边的几个侍卫,一时之间又都是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可想不到这么高层次的东西,
他们只能够意识到的,就是常岁刚刚非常不给他面子的训斥了他一番,但是这家伙这表情看起来似乎好像不懊恼……,这家伙,莫不是个傻子吧。
而进入到了这一层黑雾之中,常岁便嗅到了浓烈的火药味,之前在亭台楼阁之上的时候,并没有闻到的这些东西,反而是在进入到了这底下之后,才嗅到了刺鼻的味道,想来之所以之前的味道没有那么的明显,很有可能是因为这池塘之中的池水,淹没了所有痕迹的原因,但是现在他们进入到了这其中之后,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之下,倒是让她感觉到了那种爆炸后的震撼。
所有的东西都被在一瞬间彻底震碎,上面覆盖着高温灼烧后的黑色痕迹,已经被燃烧透的新鲜树木浸透在池水之中,散发着源源不断的黑雾,这雾气的味道也非常的不好闻,湿湿的,但是又非常的刺鼻。
夏饮羽因为意识到了这场爆炸不仅仅只是爆炸之后,便是身先士卒的夏到了池塘之中,而常岁之前就锁了,是要陪着他的,所以这个时候也亲自下到了这里,她真的很想亲眼看一看,这一场爆炸,到底牺牲了多少人?
可是这常岁对待这亓国帝都的文武百官们,并不是特别的了解,唯一认识的一个官二代,也不过就是这个吕炑熠,
想来也只是因为之前的机缘巧合,所以她才记住了这家伙的面容,却未想到再见的话,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虽然其他的源源不断搬运出来的尸体,在常岁的眼里都显得非常的陌生,但是通过他们的锦绣华服,多多少少也可以推断的出来,这些人应该都是今日赴宴之人。
有一部分人的面貌,已经彻底因为爆炸而损毁,根本辨别不出来这个家伙原来是长什么模样,但是通过他们身量体型服饰形制,甚至是仅存的一些看起来,还稍微能够辨别纹路的皮肤,常岁大概可以肯定这些人应该都是小年轻官二代们。
哪怕这一场爆炸和自己无关,哪怕这亓国的未来也和自己无关,常岁这个时候也还是恨的暗自咬牙,毕竟看到这么多朝气蓬勃的生命,在这里无缘无故的彻底化为了一具尸体,常岁的心中也难免生出愤慨之情。
而他夏饮羽,自然是不用说了,看他的表情,似乎刚刚那几个能够通过面目辨别身份的人,都是他的熟人,其实想来也是,夏饮羽可是他们这亓国官二代中的佼佼者,这些人本来就是一个圈子的,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只是哪怕就是夏饮羽都没有想到,原本他们还在宴席之中把酒言欢,这一转眼,他们就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从此以后不能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