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客之外,一处阁楼之上,清冷的月光,映衬着黑青色的黛瓦,与其下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灯火闹市,似乎形成了一个惨烈的对比。
虽然大家似乎好像都在一个世界之中,但是却仿佛在无形之间,被隔开成了两个空间。
而身处于另外一个空间的常岁,现在正是尽可能做出一个防备的姿态,看着眼前这个身穿自己车夫的人的衣服,但是却不是自己车夫的人,眼神凛冽。
刚刚自己所放的一番狠话,这个车夫却并没有接过去,而就是这样安静沉默站在常岁的对面,仿佛是一座雕塑一般,不做任何言语,而又因为他头上头戴斗笠,所以常岁根本看不到他现如今的面容表情,因此她也就不好再有其它的发挥。
她的心中自然也很明白多说多错这个道理,再加上又看这个车夫想要让自己处于被动之中,而正是为了不让这个家伙得逞,常岁也就并没有再多言语哪怕一句,就这样站立在这一处屋檐之上,面对着这个车夫,表现出来了一副睥睨众生,无所畏惧的姿态。
这可以说是,常岁的拿手好戏。
她在狐假虎威这件事情上面,迄今为止,还没有输过。
月色之下,常岁站在一处吊起的屋檐之上,清冷的月光在她素白的衣裙之上,再一次的镀上了一层光芒,就好像是那一日,她在花间客之中准备从后院逃跑
之时的模样,几乎无差。
现如今回想起那一日,自己也站在这如水一般清冷的月光之下,只不过那天晚上自己的经历,到底不是特别的美好。
想想自己身上那还没有褪尽伤痕的一百三十七道剑伤,常岁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一些隐隐作痛。
她可不希望今天自己在经历之前的那一番劫难,并不是因为自己怂了,害怕了,反而是因为常岁感觉,自己在还没有恢复元气之前,还是最好保护好这幅身体比较好。
毕竟,这可是戈罗的身体啊。
而这接近一杯茶的沉默之中,常岁的脑袋里,实则已经想了无数的应对之策,又想到自己现如今所立的阁楼之上,实际上距离花间客并不太远,想到之前自己同那黑衣人小木对垒之时,花知晓还丢出一根花枝解救过自己,常岁便把自己的念想,定在了花间客之中,接着便用自己眼角的余光,看着周围这几处吊脚飞檐,常岁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待会自己若是和这个车夫动起手来的话,便要尽可能地靠近花间客,这样的话,自己也好有一定的救援。
不过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车夫并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人,联想起之前惊棠遇刺那一次,常岁就感觉自己去往花间客的这一条道路之上,也必定埋伏了许多这个车夫的同党。
可是不管接下来到底路程有多么的艰难险阻
,常岁也觉得自己一定要靠近花间客。
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进入到了花间客之中,就如同进入到了那四皇子府之中一般安全。
不过哪怕就是常岁,已经在心中开始设想起了自己的逃跑路线,但是她依然一直在提防着这个车夫,生怕他会在自己不注意之时,同自己发难。
“你若是想动手,便动手,你若是身边,还有其他同党,便直接将他们尽数叫出,我也不想在这里和你浪费时间”常岁终究还是一个安耐不住脾性的人,不想要和这个车夫,继续在这里进行没有任何意义的拉锯战,所以这才忍不住率先开口。
而这个车夫,就好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常岁的话一样,继续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动作,如果不是因为刚刚这个家伙,将自己给带上了这一处吊角飞檐的话,常岁都会觉得,现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实则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脏没有呼吸的雕像。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但是看他这个模样,显然是想要继续同浪费浪费时间,也不知道他是想要端详一下常岁到底是不是有杀了他的能耐,还是在等待自己按出的伙伴之类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常岁便觉得自己定然不可能如这个家伙所愿,既然对方想要同自己拖延时间,那么常岁便紧接着开
口说道“看你这模样,倒像是一个聋子一般,本姑奶奶就不同你浪费时间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他日有缘再见,我定取你狗命”。
常岁大放厥词一般的丢下这一句话之后,便转身准备从这吊脚飞檐之上,向不远处的一处屋顶上落去,然后穿过那一个长长的屋顶脊背,再翻过两处阁楼,便就可以进入花间客。
这一段时间之内,也不知道是夏饮羽送给自己的那些补品真的起了作用,还是那个四皇子府上的医师,终于打通了常岁的任督二脉,她现如今实则可以尽可能的使用一些轻功的招数,虽然并不能够做到十全十美百发百中,也不可能让自己的身形,看起来好似那仙鹤一般轻盈柔美,但是对于这几处比较低,矮的建筑来说,常岁还是觉得自己对付起来,应该是游刃有余的。
而这个车夫,在意识到了常岁很有可能就从自己的面前离开之后,便突然间提剑而来,看着他想要阻拦自己的去路,常岁也就没有同她硬刚,因为常岁现如今还没有摸清这个车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