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心的疑惑,常岁披着惊棠那宽大厚重,还带着丝丝缕缕药香的的披风,重新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楼。
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准备合眼休息之时,她还在想着今天晚上在短亭边遇见的惊棠。
一开始的时候,常岁真的是被惊棠给整的有些二丈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在他逐渐冷静下来之后,便有一丝猜到,惊棠很有可能是在试探自己什么,或者根本就是想要探听一下自己,今日和夏饮羽出去喝酒的事情,但是问题是,这个惊棠所表现出来的一些感觉,让常岁更是一头雾水。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常岁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亓国的四皇子惊棠,而是一只已经成年的哈士奇。
你永远没有办法猜透,一只哈士奇的心中,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就比如说现在的常岁,她根本没有办法透过惊棠那复杂的表象,猜测到他今天晚上整了一出的戏码,到底是意欲何为?
可能他根本就是无聊,所以来逗自己玩呢吧。
因为实在是想不出来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所以常岁便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转身夹着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便沉沉睡去。
管它三七二十一,管他惊棠还是夏饮羽,反正日子总是要过的。
待到常岁带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烦恼入睡之后,一直“监视”常岁的御肆便从一旁的枝桠之上落地归去。
这栋小
楼和这一棵古树之间,可以说是有一个非常巧妙的配合,常岁所居住的房间之侧,有一扇窗户是没有办法关上完全的,那一扇窗户正对着的便是那一棵古树,也就说,只要有人在那个树枝之上,便能看到常岁在房间之内的一举一动。
并且一般情况下,还不会被房间之内的人察觉,因为古树和这一栋小楼之间,有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再加上因为树枝在夜风之中会沙沙作响,所以也就隐藏了人在树上来回挪动的声音。
其实从常岁被惊棠安排在这里之时,常岁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彻底的暴露完全。
而御肆在离开了这棵古树之后,便径直去往了惊棠的住所,惊棠这个时候依然还没有入睡,只不过是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素白里衣,坐在大开的窗口之前,面对着外面清冷的月色,兀自出神发呆。
只见他躺在躺椅之中,修长的身形舒展开来,未束的三千青丝垂落在两侧的红木地板之上,他那一双深邃多情的眸子,现如今也呈现一种迷离的姿态,看着窗外的月色,眼神冷漠,仿佛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色月光。
御肆从一旁的窗户,进入到了房间之中之时,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
眼前这个看起来了无生气的人,真的是自己的那个主上么。
毕竟在他的眼里,惊棠是一个无时无刻不保持着高度警惕的人
,就算是在他的睡眠之中,只要有一丝响动,他便可以一瞬间睁开眼睛,进入到备战状态,像他这样的人,这么多年之间,就好像是从来没有疲惫过一般,更是从来没有用这般的姿态,出现在御肆的面前。
今天主上怎么了?似乎好像有一些不正常。
这个时候御肆如果能够和常岁两个人心意相通的话,那么常岁定然会痛哭流涕的抱住御肆,然后嚷嚷着“天涯何处觅知音啊”。
“回禀主上,常岁姑娘已经入睡,并没有什么异常”只见御肆汇报完了这一信息之后,那躺在躺椅上的惊棠依然没有任何的动作,就连他的眼神都没有任何的闪烁,更没有作答于他。
一般情况下就算是惊棠的心情非常的低落,面对御肆等人来汇报情况之后,他就算是不会亲口出言遣退,也会轻轻挥手示意他们离开,但是偏偏今天,惊棠就好像是没有听见他刚刚所说的话一般。
作为一个一心一意扶持惊棠的人来说,御肆这个时候则非常关心自己的主上,现如今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所以哪怕他作为一个下属,本来不应该过问自己主上的任何事情,但是偏偏这个时候素来恪守成规的御肆,突然间逾越了规矩,来了一句“主上今天是怎么了?似乎好像有一些……”。
“有一些不正常,是吗?”惊棠立马接过了御肆的这一句话,只是他的双
眸之中依然是没有任何的东西,眼睛也在看着外面的月光,语气之中更是有一种风轻云淡到冷漠的感觉。
就算是此时此刻你告诉御肆,刚刚这句话不是惊棠说的,而是他的幻听,御肆都会信以为真。
“主上今天确实有一些不正常,不知是何缘故,御肆愿替您分忧”御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已经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毕竟作为一个下属,竟然敢说自己的属上有一些不正常,这简直就是大不敬的忤逆之罪,但是御肆就是这么说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所侍奉的人,并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他不会因为一些自己的喜怒哀乐迁怒到其他人,就算是对待御肆等人的赏罚,也定然是有理有据的存在,而御肆之所以在惊棠身边辅助他这么多年,也正是因为自己的主上的这种性格深深的吸引着他。
不过今天惊棠确实让御肆有一些失望。
因为惊棠,真的有些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