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灯火通明,茶香饭香,纠结一起,伴随着街道上的嘻笑怒骂,好一副盛世清宁图。
灯火霓虹之下,越发的衬托惊棠的府邸与这亓国帝都格格不入,虽然这府邸之中的亭台楼阁也是灯火辉煌,周围的大街小巷也悬挂灯火,然而这府中之光,更多的是池塘之上的虚幻倒影,显得薄弱易碎,
惊棠一身洒金浅色百褶里衬,外罩一件黑色广袖滚金边长袍,长袍之上有用珠线刺绣的出云暗纹,在璀璨灯火之下,步履流转之间,光影好像能似在上面游动一般。
腰间裹着掌宽的金莽腰带,腰带之上用金线刺绣着缠枝莲,正中间镶嵌了一颗金固鸽子血,左右坠了两块血玉压衣,压衣之上的流苏掺和着金线,伴随着惊棠的走动,恍若灯火住进那缝隙之间。
只见他头戴缠枝镂空玉冠,端坐于通透中堂之中,现已入夜,所以中堂除了出入口之外的纱幔,其他都尽数被放下,上涂泼墨的纱幔在这夜风之中摇曳舞动,伴随着他手底下的茶香雾气弥漫,画面倒是有一种别样的遗世独立之感。
中堂之中点燃的璀璨灯火,就好像替他镀了一层金光,那朦朦胧胧的金色落在他的身上,更是衬托的惊棠恍若谪仙一般。
此时
此刻常岁刚入府中,便见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再配以左右两旁树影婆娑月落湖面,那清冷的月色与中堂一点点淡金一对比,就好像是某幅名家手底下收藏的一副传世之画似的。
只是惊棠这个人,似乎好像和这个画面略微有些出入,因为等到常岁莲步轻移,到达了中堂的镂空雕花台阶之上时,惊棠恰巧已经给他落了一杯热茶,之后扭头看着常岁,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要说起来,惊棠这个人本身就长的略微流与妖惑邪魅这种路数,平日里身穿浅色在青天白日之下,或许还显得像一个灼灼少年郎,但是此时此刻,坐立于此,可能是光影配合,也有可能是常岁心里有鬼,所以他现在在自己的眼里,就好像是一个夜妖一般。
他原本就狭长的眉眼,隐在了浓重灯火之下,以至于他的眼神在阴影之中,更显得一丝诡异。
不知为何,常岁就感觉惊棠坐的这个地方,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
而且理论上来说,现在已近酉时,再过大概半个时辰也就到了他们这些人平日里该使用晚饭的时间,这个时候,理论上惊棠早就已经入宫了才对,他为何还在这个地方端坐?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常岁当然不会傻到以
为惊棠只是仅仅为了等待自己回来,就算是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也肯定是出于某种目的,譬如说惊棠不想那么早的进宫。
“你回来了”只见他一边伸手示意常岁落座于对面,一边还用一种非常清淡的口吻,问候了一下她的归来,这样惊棠让常岁有一些受宠若惊,甚至于提裙落座的动作,都突然间顿了一顿。
这四个字虽然看似简单,但是从此时此刻惊棠的口中说出来,却好似有一种过尽千帆,老夫老妻的语气,那种轻车熟路之感,让常岁有一些不适应。
毕竟他们两个才认识多长时间啊,惊棠就能够如此处之淡然地用这等语气与她说话了,实在不知道是应该说他心大呢,还是别有居心。
“天色不早了,宫中夜宴也快开始了吧?你为何还未进宫?莫不是放心不下我?我这个人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怎么着也不可能在你不在的时候,将你这府邸给一把火烧了,再说了,你这府邸又不是没有别人在,我动如此念头之前,估计就已经群起攻之,把我给扭送进地牢了吧?”常岁说话之时,还露出了一副考究的面容,就好像是她在认真的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一般。
而事实上,这只不过是常岁耍嘴皮子罢
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在嘴上不饶人,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对方与自己是否熟识,只要逮着个机会,常岁就会下意识地调侃两句。
不过当然了,在面对那种电光火石生死一刻之时,她自然不会有如此闲情逸致。
反正现在对于常岁来说,局面已经稍微稳定了下来一些,她也和霞莎交代了一下,但凡休涯有消息,便让暗卫过来通知自己,并且为了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常岁甚至还暗自遣退了另外两名暗卫,毕竟这里可是皇子府,虽然看起来并非戒备森严,然而惊棠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为了保险起见,自己还是缩小目标为好。
狭沙那边安排下来之后,剩下的就是自己的事情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惊棠嘴里面有几句真几句假,但是那把扇子确实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夏遗灰也肯定会来找自己,这个时候常岁落脚与四皇子府,也不过只是给了夏遗灰一个好找到自己的地方罢了。
并且换而言之,四皇子府自然戒备森严,那么那些平日里盯着自己的人,便肯定会顾及亓国皇室的颜面和戒备不会轻举妄动,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在休涯未归之时,自己将这把扇子还给夏遗灰之前,自己的人身安全,多多
少少也是有一些保障的。
只是可惜了,最近不能常常到花间客刷存在感,也不知道那个黑衣人所说的一定会回来,何时才会兑现。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