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中途还停顿片刻,微微侧身,示意常岁跟着他的脚步,来至庭院之中。
其实打一开始,常岁便觉得这个瞎子的身上,奇怪之处颇多,他虽然一双眼眸被一道沉重的白绢给遮挡包裹,但是行为举止,却完全不像是一个瞎子应该有的模样。
当然了,如果解释这一切仅仅因为是熟能生巧的话,那么也无可厚非。
想到自己接下来可能还要倚仗这个家伙,所以常岁也就并没有在自己的心里面过只多的揣测思考,而是选择踏入院中。
只见常岁未曾多言,轻轻将这一扇陈旧的木门给带上之后,便跟随着那个瞎子的脚步,来到了院子旁边的石凳之胖。
此时恰逢刚刚入夜,虽然说仲春,可是这夜色之中,还似乎带着些许冬夜的凉意。
周围花圃之中已然百花谢蕊,九曲流觞之中泉水叮咚,雕花石桌之上有一黄桃茶盘,茶盘之中是一套雨过天晴的官窑茶具。
这一套茶具不管是从胚胎还是从描绘的花纹,常岁都能够判断的出来,应该绝非凡品,严格意义上来说,像这样的一套茶具,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看似简陋的小院落之中。
虽然这个地方小巧精致,但是这套茶盘的价值,却远远超过了小门小户这四个字,应该能承
受的范围。
换而言之,像这样的一套茶盘,本应该放在达官贵人家的客厅之中,用来接客待人,方显得物尽其用,所以像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这个小地方,才会让常岁觉得奇怪。
不过奇怪归奇怪,她在自己心里也稍微给了一个解释,要知道这个说书的瞎子,可是目前整个亓国帝都人气最高的百事通,像这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东西,似乎都不奇怪。
毕竟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询问他千奇百怪的消息,而每一个消息,那些人都会付出一个代价。
或许这一套茶盘,就是那个么多代价之中的,其中一个吧。
“常岁姑娘似乎很喜欢这一套茶具”正当常岁盯着茶具内心揣测之时,对方忽然轻笑一声如此言语,听罢此番常岁心里就好像是突然咯噔一声,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
随即便在心里感慨,果然啊,这个瞎子根本就是一个假扮的吧,他哪一点像是一个瞎子应该有的模样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常岁恨不得直接把他脸上的白绢给扯下来看看,他的眼睛到底有没有问题。
不过这也仅仅只是她的想法而已,毕竟常岁接下来还要处于一个寄人篱下的状态,这个时候把人得罪了,可不是她的作风。
她目前的人设,是扮猪吃虎,虎未见到,自然不能崩。
“只是觉得这个茶盘做工不错而已,看来狭沙公子的眼光,还真的是独到”常岁并没有多说一些什么,但仅仅只用一句话,却好像是与狭沙在无形之中过了招数一般。
他一个瞎子,哪来的眼光?
“多谢夸奖”而常岁的这一些小把戏,落在了狭沙的耳朵里面,就好像是一个孩童在调皮一般,所以并没放在心上,而是话锋一转,随机说道“休涯兄将你托付给我,那么在下自然是要好好照顾姑娘的,客房被褥已经备好,院落的门锁也已经留下了钥匙,平日里姑娘来回出入在下也不会干扰,姑娘也别担心我,我虽然是走街串巷说书的,但是邻里皆知也算是为人正直,绝对不会占姑娘半点便宜”。
对于狭沙的这一番话,常岁一时之间不知应该如何作答什么才好,毕
竟她来之前,根本没有关心过这个瞎子,到底是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她更加关心的,其实是另外的一些事情。
甚至说起来,她似乎才是那个心怀鬼胎之人。
不过既然人家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常岁也就顺势回了一句“叨扰了”。
“哪里算得上是叨扰呢?我和休涯兄之间也算是有着过命的交情,他托付而来的人,则是贵客,在下还怕照顾不周呢,这时候也不早了,姑娘的客房在东南角,我得收拾收拾开张去了”狭沙说罢,便起身作势离开,常岁也简单的应付两句,便看着狭沙轻车熟路的拿起了自己平日里说书的招牌,连头都不带低的,就这样径直走到了小院的门口,随即又和常岁交代了一些简单的事宜,便离开了这里。
整个过程之中,狭沙的脚步没有任何一丝的慌乱,就好像是一个耳聪目明的普通人一般,不过他的眼睛又是真真切切的被裹起来的,这一点让常岁不得不啧啧称奇。
或许,是和自己一开始设想的一样吧,他可能就是一个在这个地方住习惯了而已,毕竟俗话说得好,习以为常,熟能生巧,尽管他看不见,但是他的脚步却记住了所有的距离。
果真,这个家伙也不是一个一般人。
常岁在自己的心里感慨了一下这个狭沙之后,便独步到了东南角,找到客房将自己的包袱给放了下来,简单的整理一番之后,她也便收拾收拾离开了这个小院子。
现在休涯已经离开,在他带回极地的消息之前,常岁也不能够在这个地方坐以待毙,所以在休涯离开之后,她并没有将花间客的那一间客房给退还,而是继续留在了那个地方。
因为常岁还记着那个黑衣人的话。他还会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