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具尸体似的躺着。
太后见状,眼皮一跳,登时冷笑道:“昏睡的人怎么眼珠子还转个不停呢?如果不现在不醒,那以后便不要醒了。”
这是**裸的威胁,云从瑢惜命,知道这样的程度还不够跟太后硬刚,但又下不来台,好在秋零十分激灵,立刻倒了杯热水来喂她喝下,她这才假装幽幽转醒,目中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太后:“臣妾,多谢太后……”
太后多看她一眼都嫌烦,但也得在众人面前装一番大度,毕竟昨日她的亲侄女皇后司徒氏刚被萧启元以“气量小”的名头落了一番面子:“我瞧你也还算是个懂事的,不要想着用些什么阴招来逃脱惩罚,我念在你年纪尚小,不与你计较,继续出去跪着吧,旁的我也不多说了,免得人家还道我不慈。”
云从瑢目中贼光一闪,她等的还就是这一句,于是装作病弱不堪地撑起身子,几乎是一步三晃地被秋零扶出门,太后冷眼看着她作戏,
还真像知道她会作到什么地步。
谁知云从瑢真的疯起来是没有底线的,她暗暗运起内力,膝盖刚一触地当即一口废血喷上玉阶。
刚由女官扶着踏出门槛的太后连同众妃都惊呆了,各个瞠目结舌,不知改作何反应。
“云小主跪到吐血啦啊啊啊啊啊——”秋零运气内力,传音五里,及时助攻,堪称辅助职业楷模。
云从瑢的表演还没有结束,她憋着劲从眼角挤出一滴泪来,泪光盈盈,柔弱中带伤,还睁着眼说瞎话:“臣妾知错,往后再不敢因病迟来与太后请安,请您念在臣妾病弱难堪,饶臣妾一回罢。”说罢哀哀哭倒在地,一句话坐实了太后刻薄宫妃,仗势欺人。
“你,你!”太后不知云从瑢身怀内力,直以为云从瑢是咬破舌头才吐出血来,登时惊得差点一口气没能上来,她见过不要脸的,也见过心狠的,但还没见过这样既对自己心狠又对他人十足不要脸的,哪有人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宫斗不留后路还这么虎,这是想直接撕破脸吗?
太后顿时头痛不已,连连摆手道:“唉!罢了罢了!来人,备一顶小轿,将云选侍送回去明华宫,再宣太医悄悄,别落下什么病根!”
“别落下什么病根”这句说得格外咬牙切齿,恨不得云从瑢当场咬断舌头驾鹤西去似的。
宫人立刻唤轿子的唤轿子,扶云从瑢的扶云从瑢,场面乱作一团。
珍贵妃捂着嘴强忍住笑意,看着云从瑢悠悠哉哉被人背上了轿子,还偷偷勾起了嘴角,登时觉得这个云选侍果真十分可爱,难怪还能惹得一向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皇帝萧启元青睐。
太后第一次下马威就被云从瑢挫败,也让众嫔妃见识了云从瑢的不要脸程度,心中暗暗警惕不提。
萧启元听得暗卫的汇报,不仅扑哧一笑:“她惯是会装的,论起虚伪,后宫中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及她一个脸皮厚。”
暗卫眉毛一跳,萧启元这口温与其说是嫌弃反不如说是嗔怪,宠溺的酸臭味都要把他的牙给酸到了,于是不敢接
茬。
“接下来皇后应该也不会消停,她有什么动作?”萧启元提到皇后总是冰冷冷的口吻,不像是唤自己的发妻,反倒是唤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般。
暗卫早已习惯萧启元这样的口气,便道:“皇后娘娘派人……抽走了明华宫中所有的银霜炭。”
“银霜炭?”萧启元诧异道,“她只做了这个?手段竟如此幼稚,简直不堪造就。”
那可是一国之母,暗卫哪敢接茬说她坏话,于是只能干咳一声,小心翼翼道:“如今寒冬腊月,明华宫处阴冷潮湿之地,比其他宫中更需要炭火供给,云选侍这才刚刚吐过一场血,正是体虚之事,若少炭火受了凉,恐是要大病一场。”
萧启元摇摇头:“这个女人就是吐上一桶血,又在大雪地里睡一觉,醒来照样生龙活虎,指不定当即给她把弓箭,还能弯弓射雕呢。”
“皇上。”一个半死不活、一听就十分肾虚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萧启元循着声音抬头一看,果然看见秋零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房梁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云主子让我来给您带话。”
“哦?”萧启元听得是云从瑢让他带话,不由得嘴角一勾,“你说。”
“云选侍问您喜欢嗑瓜子吗?”
萧启元:“?!”
秋零顿了顿,依旧冷着脸道:“云主子说,请您看戏,让您带包瓜子来,晚了就没得看了。”
萧启元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门外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掺杂着一声惊慌的大叫:“来人啊!明华宫失火了!快救火!明华宫失火了!”
萧启元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看向满脸无辜的秋零,因为过度震惊,声音都有些磕巴:“你,你别告诉……你家主子为了取暖,直接把明华宫给烧了……”
秋零一摊手:“我来时,还未烧,只见到云主子命人在明华宫砍树。”
“……”萧启元咬牙切齿,抬脚就要往明华宫去,却突然脚步一顿,像是想起什么,竟然反身一把抓过案桌上从来无人问津的瓜子果盘,这才匆匆往明华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