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习武,云从瑢师从隐山一门,与太极一脉讲究见招拆招、四两拨千斤的稳重不同,隐山更信奉的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隐山一门武功招式细拆来看简直漏洞百出,但胜在速度惊人,往往在对手看到破绽之前就能迅速接下一招掩盖上一招式的破绽。
而轻功同样如此,论轻盈不及凌波微步,论耐力不及北冥神功,唯一的优势就是速度极快,巡逻的侍卫和守夜的宫人只觉头顶一阵疾风略过,待到抬头的时候,却只能看见疏云朗月。
云从瑢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更没有见到传说中皇帝身边神出鬼没的暗卫,她不过轻轻一跃绕到了守门的小顺子背后,一个手刀干净利落地将他打晕,便大摇大摆地走进萧启元的寝殿。
萧启元是个明君,自然要有明君的样子,殿内摆设与她在电视剧里看到的想比可以说质朴了许多,没有什么大片鎏金的横梁,也没有镶满明珠的奢华屏风,案桌上只有堆积如山的奏折,和几只写秃了的毛笔。
云从瑢不禁有些感慨,说是坐拥江山,但显然萧启元要付出的不比任何人少,入宫前云侍郎曾和她感慨过,本朝重文轻武,言官盛行,别说什么皇帝出游,萧启元少上一天班、多吃一颗枣都能成为言官发泄情绪的筏子,什么“懒政昏庸”“奢靡苛民”的帽子一点不客气地往他脑袋上扣,全然不把皇帝当人看。
“唔……”
云从瑢手一抖,往一旁丛丛纱幔后看去,显然是睡梦中的萧启元听到了细微的声响,朦胧中发出一声梦呓。
云从瑢更加放轻了脚步,踮着脚尖几乎是用跳芭蕾的姿势旋转着靠近了萧启元的床榻,轻轻掀开轻盈如烟的鲛纱帐,缓缓俯身去看沉睡的萧启元,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月光透过鲛纱帐柔柔地铺满了萧启元的床铺,萧
启元闭着眼睛,似是睡不安稳,扇子似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月光抚摸过他本就白皙如玉的脸庞,又赋予了他一层淡淡莹白的柔光,更衬得他脱俗绝伦,宛如月下仙人。
“啪嗒”——
色中饿鬼云从瑢没能忍住自己奔涌的哈喇子,竟然啪嗒一下滴到了萧启元的眼皮上,萧启元猛地睁开眼睛,瞳孔都还没聚焦,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翻身往床里滚了一圈,一只手迅速伸进枕头底下拔出了一并寒光凛凛的匕首,又反身朝云从瑢袭来。
握草!这皇帝竟会武功!云从瑢觉得自己小瞧这貌美如花的皇帝了,她利用系统刚给她恢复的轻功,灵活避闪。一双如暗夜般深邃的瞳孔闪过一丝寒意,皇帝不肯善罢甘休,手持匕首,朝她的喉咙处刺去。
云从瑢倒吸一口凉气,头一偏,侧身闪过,手起刀落间,一缕青丝飘然落地。见状,云从瑢脸色大变,向后倒退,皇帝穷追不舍。
两个人就在寝殿中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云从瑢一边运起轻功不断闪躲,一边在心中暗暗吃惊,一个养尊处优且忙于政务的皇帝,怎么会有这样惊人的武功,云从瑢毕竟内力尚未恢复,尽管招式还在,但在萧启元凌厉而又密不透风的攻击之下很快就落了下风,渐渐体力不支,闭上眼任由萧启元的匕首挥向自己的动脉。
可只是耳畔一阵疾风,云从瑢等了半晌,竟没有等到臆想之中的疼痛,这才颤颤巍巍地睁开眼,刚好对上萧启元戏谑的目光。
萧启元懒洋洋地坐回床边,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方帕子,假惺惺地有一下没一下擦着根本没有沾到任何血污的匕首,说话声音都还带着久睡初醒的低沉沙哑:“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穿着这身淑女品级的衣服还蒙什么面纱,整个后宫就你一个淑女,轻功
这么好你就是蹿隔壁萧贵嫔宫里偷件衣服换上,都比这个讲究点,说,你深夜偷潜入朕寝宫,是不是要对朕……咳咳!”
后面的咳咳可意会不可言传,云从瑢意会了,顿时觉得这个人不止记仇直男,还臭不要脸十分自恋,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啧。”萧启元斜眼睨她,“狐言媚骨,行止放浪,真真无耻之极。”
云从瑢:“?!”
萧启元一把扯下云从瑢那个没有起到屁用的面纱,仔细一看,这女人竟然夜袭之前还精心地描眉化妆了,心中更是认定了面前这个女人虚荣好胜,想一步登天,想尽办法也要得到自己的恩宠为家族争光,呸,真是臭不要脸,但是朕喜欢。
想到这里,萧启元意味深长地“噫”了一声,又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朕可以勉强牺牲一下自己的色相成全你”,遂把云从瑢整只拽倒扒拉到床上。
云从瑢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被萧启元当个大布娃娃抱着怀里,继续呼呼大睡。
“?”云从瑢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上的鲛纱帐,不明白为什么事态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第二日清晨,随着小顺子一声尖叫,皇帝夜半突招云淑女侍寝的消息传遍了后宫,还没待后宫众妃反应,萧启元又下了一道圣旨,将云从瑢晋封为“选侍”。
皇后这才方写道“夫妻之道,参配阴阳”,闻得消息,不禁手一抖,在纸上落下一点丑陋的墨点随着宣纸的纹路逐渐晕开,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对着身边神情严肃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