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将桌上的折子递给身旁的太监,让他交给众人传阅。赵沐粗略地浏览那折子,说的是西域旱灾和流民的事情,但是这个折子并不是十七王爷给自己看的那封奏折,显然李钰是有自己的情报网,赵沐不得不再高看这个皇帝一眼。
“哼!”
李钰在接到上报西域旱灾导致有数十万流民的折子的时候,暴跳如雷。西域旱灾已有数月之久,自己竟然现在才接到上报的折子,西域的官员肆意妄为,如此重大的事情竟然敢隐瞒不报。一想到这里,李钰心中的怒火再次窜了起来,右手重重拍在身前的桌子上,眼里仿佛要吃人一般盯着吏部尚书。
“皇上!”
吏部尚书明白其中缘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腿止不住地颤抖,额头上不断落下冷汗,心中暗自责骂着西域官员,这些官员怎的就这么愚蠢,隐瞒灾情不报可是死罪,说不定还得牵着到自己这个吏部尚书。
“朕不想多费口舌,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李钰身上的气息冷峻,能感觉得到这是自从他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愤怒。就算当初大夏有乱臣贼子作乱,李钰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过,可以知道,李钰虽算不上贤君,但是他看重民心的心思是许多人都无法比拟的。
“皇上息怒,”吏部尚书大脑飞速运转,虽然来宫里之前他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解释,但是一当面对李钰,想好的那套说辞感觉又不那么合理,片刻之后,吏部尚书继续说道,“西域乃蛮荒未开化之地,当年高祖征服西域,为了安定西域,立下了西域自管的原则。大夏建立以来,西域的官员的人选一直都是在那群蛮夷之人中挑选,从未经过吏部审核,请皇上明鉴
!”
李钰显然是知道吏部尚书所说之事的,只是隐瞒灾情不报这件事必须推个替罪羊出来。而对于那群蛮夷之人,李钰头疼不已。如何对待他们,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稍有差池,那群人就会犯上作乱,无法无天。
李钰盯着吏部尚书看了许久,眼睛一转,脸上挂起笑容,向一旁的赵沐问道:“沐王认为,该如何处理西域那批官员?”
赵沐心中明透,皇帝的心思在他眼里是一清二楚,嘴角微微挂起冷笑,不咸不淡地回答道:“如若按照律法处置,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其中的轻重缓急,还得陛下圣裁。”
李钰看着赵沐那紧绷着的脸,一本正经地说着毫无用处的话,无名之火又窜了出来,只好冲吏部尚书发怒,下令道。
“吏部严加查处此事,凡是涉及此案的官员全部革职查办。”
吏部尚书颤抖着听着命令,发现皇上并没有迁怒于自己,心中压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堵着的胸口这才通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微臣遵命!”
处理完西域官员的问题,又得讨论如何安置流民的问题。安置流民,自古以来都是难题,若只是简单的遣返回乡,不出多久,又会出现大批流民,但是如果是征集流民为民夫或者士卒,国库的负担将难以想象。
“西域流民数十万,众爱卿看如何处理是好?”
真正让李钰头疼的就是流民问题,如何不失去民心,又能让国库不至于有太大压力,具体的做法必须得慎重再慎重。
几位尚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话。这种问题搁谁身上,谁都要愁得焦头烂额,为臣之道,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就已经非常难得,谁还愿意去揽下没有把握的
事情?
看着这几个人的神态,李钰突然想起了苏秦。苏秦虽然行事愚蠢目光短浅,但是一遇到事情还能给自己出谋划策,再看看现在这几个尚书,一个个贪生怕死,可恶至极。
“户部,给个办法。”李钰直接了当地将问题抛给户部。
“启禀皇上,”户部尚书看皇上都点名叫自己了,不得不站出来,面露难色,“前几年年年战争,国库早已亏空,现在实在是没办法拿出多余的钱来安置那些流民。”
户部尚书的话还没有说完,李钰的脸就已经黑下来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户部尚书怒骂道:“钱!钱!钱!国库当中多少钱落入你们手中?还好意思来跟我谈钱?”
几个尚书一听皇上竟然说出了这话,那还得了,齐刷刷一起跪下:“皇上息怒。”
一旁的赵沐平静的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李钰最看不惯的,就是赵沐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世人常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可谁知道,自己这个天子的怒火对赵沐来说完全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李钰心想,既然大臣如此无用,不如直接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扔给赵沐。到时如果赵沐处理不好,就有理由治他罪,简直是两全其美。
“沐王,这流民之事该如何处理啊?”
“屯田。”赵沐说出两个字,看着李钰那思索的神情,片刻之后继续说道:“西域正值旱灾,将流民遣送回乡只是徒劳之计,国库目前空虚,为今之计,唯有屯田。”
李钰想的不是赵沐所提出来的计策,而是在想之后如何找理由惩治赵沐。既然赵沐自己提出了应对之策,那正合自己心意。李钰稍加考虑,说道:“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