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叶诗诗,依然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方才的那个画面如同电影一般在她脑子里不停盘旋,回放,仿佛每时每刻都在提醒她姐姐的案子还没有破。
晨光破晓的时候,叶诗诗就醒来了,她和单位请了假,想去墓园看一看姐姐。
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出门的时候,沈君默特别嘱咐她要带上雨伞。
天气阴沉沉的,仿佛人的心情都跟着沉郁下来,略带凉意的微风拂面,赶走了空气里的燥热和沉闷。
已经快要初秋了,她的心里却如同寒冬腊月,满目萧条之色。
她下了车,提着祭拜用的香烛,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因为当时连尸体都被权枭带走了,叶诗诗的父母无奈之下,只能先用衣服什么的给叶梦然立了个墓碑,也算是暂时安葬了。
此时,叶诗诗安静地站在叶梦然的墓碑前。
她的目光沉沉落在墓碑上那张微笑着的脸庞上,那里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她扯了扯嘴角,也想要露出一丝笑容,可惜,她实在笑不出来。
心里的悲伤像是要涌出来,钻心一般的痛。
叶诗诗慢慢蹲下身来,依靠着墓碑而坐,手指则抚上了叶梦然的照片。
“姐姐,我来看你了。”话音刚落,她已泪如雨下。
她和叶梦然原本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亲近的两个人,可惜现在却已经天人永隔了,她根本不知道权枭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还有没有可能再见到姐姐一面。
她坐在那里,不禁忆起了昔日里和姐姐一起玩乐,两人靠在爸妈身边看电视之类的琐碎小事。
明明是已经很久远的记忆了,此刻想起来,却仿若是在昨天。
后来渐渐大了一些,姐姐越发能干,成为一个优秀的千金小姐,而她则极端一般
地变得粗鲁且平凡。
偶尔必须要参加聚会的时候,总是有人会嘲笑她,而每次这个时候,都是姐姐主动出现,为她出头。
她甚至能清楚地记得姐姐当时的每一个动作,她温柔地说话时的模样,以及她维护自己时候的表情……
“姐,我好想你,权枭说你还活着,可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回来呢?”叶诗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想要离开权家,可是朵朵该怎么办?她现在需要我的血来治病,隐藏在幕后的凶手还半点眉目都没有。”
“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什么事情都办不好,权枭的案子明明是我接手的,我却没有继续调查下去的勇气了,因为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姐姐,如果那些事情真的是她做的该怎么办?”
叶诗诗倾诉着内心的心事,她的茫然无助和难过悲伤,都在此刻尽情地宣泄出来。
此刻,墓园很安静,现在还不到扫墓时候,一般也不会有人来墓园。
她无所顾忌地跪坐在那里,对着一个衣冠冢,痛苦地掉下眼泪来,因为在离开这里之后,她就必须成为那个坚强勇敢的叶警官。
“姐,自从你离开之后,爸妈他们就不要我了,我没有家了,为什么人活着就这么累啊?有时候我想,为什么死去的那个人不是我?这样至少爸妈不会难过,你说是吗?”
叶诗诗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她慢慢站起来,眼神格外清澈坚毅,“姐,之前的纵火案我会一直调查下去的,如果你真的还活着,我也一定会找到你。”
“叶诗诗!”
尖锐的嗓音带着咬牙切齿,叶诗诗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就见到自己刚刚还在念叨着的父母竟然同样提着香烛来给叶梦然上坟。
“妈……”
“别喊我妈,你这个心狠手辣的东西,生你的时候我怎么没有把你摁在厕所里掐死,免得你还要出来祸害人。”
看着一脸义愤填膺的母亲,叶诗诗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爸,妈,好久不见。”
明明是这世界上最是亲近的人,却有着咫尺天涯的距离。
人与人的情感,就一旦出现了裂痕,想要修复就困难了,更别说,其中一方似乎并没有丝毫想要修复关系的意思。
“谁和你好久不见,叶诗诗,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开。”
“我只是来看看姐姐的。”
“你还好意思来看猛梦然,你对梦然做了这种事,怎么有脸来见到她?”
叶母冲上前来狠狠地给了叶诗诗一个耳光。
她的力道很大,很快,叶诗诗的嘴角就一片血红。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执拗地看着自己的父母,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竟然还这么地痛恨自己。
心里不免有些绝望。
“妈?难道在你心里,就只有姐姐一个人是你的女儿吗?”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姐姐从小到大就比你优秀,你是因为这个才嫉妒她,把她害死的吧?”
叶诗诗刚刚收敛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落下来,心里压抑的委屈奔涌而出,“我没有!难道你们从来就没有想过,放火的另有其人吗?”
叶父看着她,一时有些意外,叶母则激动道:“别相信她,她就是想要逃